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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道:“七小姐,是八小姐過來了。”
丁妙一甩眉:“老八啊?哪兒呢?今朝不是被我娘給打了麼?”
張媽媽半下沒回過神,丁妙這口氣讓她一個杵住了,不知該怎麼回應。
這丁妙是丁家出了名地難纏,下人們每每總是小心迴避著,萬不去觸她那個黴頭。說話似含著釘子,往人家心口上一紮就是一道血口子,對人又冷冰冰的,數九天裡都能給人凍得起雞皮疙瘩。就只這些倒也罷了,偏她又是個氣傲的人,碰著奴才們做事情礙她眼了,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丟了臉,更是不可饒過,回自己屋裡頭,不打不罵,專想別人沒有想過的法子對付。上次她屋裡一個掃地攬粗活的丫鬟不小心撞翻了棋盒,她就愣生生讓人用棋子熬了鍋湯喂那倒黴孩子喝,完了還讓她家裡人給帶了出去,那天丁家從裡到外都是那丫頭的嚎聲,罵的都是些不堪入流的話,反正都是一拍兩散的了,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一解心中怨怒了。
這回丁妙用了顆黑子打張媽媽,張媽媽好不擔心,她的晚飯會不會也是一鍋棋子湯。阿彌陀佛哎,她吃完就直接歸西啦!所以驚地不敢再動彈。
那棋子砸了張媽媽之後正好“噗”一聲掉到肩典的團花被子上。丁姀覺著被子上落下個東西,就伸手摸了上來,又聽丁妙如此說,心裡好不冷笑。這裡可沒有周瑜黃蓋,誰願打誰還樂意捱了?今朝她已捱了打,是她落了把柄在二太太手上不得不挨,可誰有道理說,你二房家的主子就能打我家的下人了?
於是也不以笑臉相迎,只淡淡說道:“七姐好大的脾氣,我們張媽媽可是攪了七姐的什麼好事嗎?”
丁妙這才看到仰頭說話的丁姀,依舊冷道:“只是攪了我的局,我就差一步便能破了六哥的局,偏這個老傢伙出聲打攪,你說該不該打?”
“對弈,求的是心靜,頤養情操,七姐你好認真。”丁姀抬起手把棋子伸到丁妙面前,“一百八十一顆,可不能少了一顆。”聞言六爺丁泙寅也在裡面,丁姀就冷靜了下來,不好跟丁妙硬碰硬,到底是背景不同。裡頭有丁妘坐鎮,還有五姐九妹都在,說得不好,屆時被人取笑的還是自己的父母。她暗暗嘆氣,面上已漫上了輕柔的淺笑。
丁妙一把握了那顆子奪過來,拍了拍上頭,似乎嫌它染到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說道:“這副棋子可是四姐才昨天送的,是四姐夫親手挑的,我可不想弄地不全。”
“你這丫頭也真是的,也不是值錢的東西,丟了就丟了……還拿它當寶貝供起來不成?”裡頭一句話,頓時惹起一堆笑。
嘻嘻哈哈地一陣過後,丁婠才出來,手臂穿過丁妙的胳膊,挽住她說道:“好個刁嘴的七妹,八妹有傷在身,你非但佔住門不讓她進來,還跟媽媽發起了脾氣。適才我們可都瞧見了,那盤棋六弟是贏定了的……你不信,六弟說再來一盤。”
眉清目秀的丁泙寅也出來解圍:“就是就是,鐵定是你知道輸定了,就耍起了無賴……四姐可都瞧見哩……”說到一半,突然怔住,呆呆看了夏枝片晌,咳嗽了幾聲,對那幾個頂肩典的婆子說道,“還不把八小姐抬進去?”
張媽媽應聲不迭地轟她們:“快進去快進去……”
丁姀狐惑,眼看著夏枝跟在肩典旁也進來了,丁泙寅的眼神卻還滴溜溜在夏枝身上上上下下地亂睃。她大感事情不妙,這六哥的眼神,怎麼就那麼怪呢?
一團人原本圍在東窗的一張大彌勒榻邊,榻上的床桌未及撤去,上頭果然架著一副被撥亂的殘局。看樣子,丁妙是氣得把棋局攪亂了之後才過來怒衝衝地朝她們扔黑子的,也就是說,她是知道來人究竟是誰的。
彌勒榻的榻頭,斜倚著個大紅錯金絲坎肩的少婦,額束淚型紅寶石抹額,朝陽金鳳銜珠釵,並耳鬢藕色串花,青春裡洋溢著一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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