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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說:“不過你明天晚上九點鐘可以到崇慶南路三段X巷X號去,順路可以買買書。不去也沒關係。”
她轉身刷票出了捷運站。楊顛峰茫然站著,把剛剛的話在心裡重複了幾遍牢牢記住,便回頭坐上回程的電車。
在這個時段裡,不管是平時就很熱門的路線、或是平時較為冷清的路線──只是臺灣的捷運,還沒能有任何一條是建在真正冷清的路線上──都不約而同地擠了滿滿一車廂的人;在這樣的車廂中罰站畢竟不是舒服的,這可以從滿滿的人們臉上幾乎都沒有笑容這點上察覺。
有兩類人例外。其中之一是不寂寞的人,很少有人會在談笑風生時還能板著一張臉吧?寂寞傷人之深,是不寂寞的人無從想像的;相對的,不寂寞的幸福正是上帝慈悲賜下的恩典──如果檔娜肥俏ㄒ壞模�自己顯然並沒有這種福份。
但另一種人卻是旁若無人,只顧著傻笑的人,他們自然無暇體會捷運車廂中人擠人的折騰之處;旁人見了他們的傻笑或許有點噁心,甚至有點毛骨悚然;可是他自己連臉上的表情都無法控制,又怎麼可能有餘力顧及他人的感受?然而,這也是有福氣的人,就算他們現在身邊空無一物,他們的心靈想必是富裕充實的。
“明天晚上九點鐘的崇慶南路三段X巷X號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楊顛峰邊傻笑邊想著:“現在一定是我最幸福的時刻,因為到了明晚九點,發生的事情或許沒有我所期待的那麼有趣呢!”
因為心情愉快,第二天早上楊顛峰居然在四點五十五分就自然醒了過來,而且覺得神清氣爽、全然沒有愛睏的感覺。他精神抖擻地拿起鞭子和秘笈到了屋頂上,先回頭練了前面幾招,尤其反覆使了幾次尚未熟練的“三陽開泰”,便開始嘗試新招。
這一招是先在胸口舞起一個鞭圈蓄勢,再以各種不同角度快速地連擊數下。筆記上說明了剛開始以三下為限,到熟練之後可試著提高,正常人練到七、八下已是極限,但自然有“傳說中的高手”可以連擊數十下。
“要真能辦到,還真是‘漫天鞭影往對手狂灑而去’。”楊顛峰喃喃自語道:“這招可叫做‘心花怒放’。中國字還真奧妙,‘怒’明明就是‘怒’,‘心花怒放’這種詞卻偏是用來形容喜出望外。”
他反覆演練了幾回,當然是老老實實地只抽三鞭。不一會兒,心念一動收手轉頭望去──在鄰家屋頂瞪大眼睛瞧著的,不是席佳宜又是誰?
“你真的在練啊!”席佳宜趴在不到腰際高的隔牆上,睡眼惺忪地說:“我還有點不相信呢!”
“好啦,現在你相信啦!”楊顛峰得意洋洋地手插著腰說。
“……慰勞。”席佳宜拿出一保特瓶的開水。
“放著吧!就放在牆上。”楊顛峰拿起了替代鞭子的電線說道。
席佳宜不疑有他,還以為楊顛峰只是打算待會兒再喝,還要練幾手,就放下開水退了幾步說:“你練你的吧!我再去眯一下……”沒想到楊顛峰右臂一振,電線呼嘯而來!
女孩還來不及嚇到,電線已經把一公斤以上的八分滿保特瓶席捲而去。楊顛峰接下水瓶便立刻仰首灌了幾口,再望望驚呆的席佳宜,得意地說:“這招叫‘龍捲殘雲’,帥吧?你可以再羨慕我一點啊!如果你也要練我是可以借你看,只怕你就算想練也心有餘力不足呢!”
他又喝了一口,把水瓶放在附近的牆腳,才發覺席佳宜的神情有異。
“怎麼了?”楊顛峰問道。
“……你練了多久?”席佳宜茫然問道。
“不出兩星期吧!怎麼了?”楊顛峰反問道。
席佳宜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也是改造的功效嗎?正常人就算練兩個月,也不見得能練到這種地步,你自己竟然不覺得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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