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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男人與牆壁之間,她才意識到他有那麼高,像是帶來了一片烏雲,遮天蔽日地將她整個人籠罩在陰影裡。賀成殷的臉也隱沒在陰影之後,臉上帶著疲憊,眼下也透出一層青黑色,可唯獨眼裡與嘴角沒有一點笑意。
此刻再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兩個,她突然有些害怕他了。
可賀成殷抬起她的下巴,逕自吻了上來。
明明是第一次的吻,卻全然不像是第一次。不是羞怯溫馨的,反而帶著三分的怒氣十分的霸道,他滾燙的唇吻貼上來,長驅直入地同她勾扯,帶著她糾纏。甚至他的雙臂也已經環抱在她背後,一面以熾熱的胸膛將她抵靠向牆面,一面是堅實的臂膀將她擁向自己。
嚴景園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球形的烙鐵嚴絲合縫地包裹著,快被蒸騰成了水汽,大腦也像是水汽一樣變得虛空了。如同被人攥著脖頸,一下提到半空中。
迷迷糊糊之間,她突然就想起來曾經做過的怪無聊的假設,若是賀成殷面對著一個競爭的局面,是否會如外國小說中的紳士一般默默退讓呢?當時不怪她要這樣設想,因為他總都是彬彬有禮、溫和體貼的。可現在再回過頭來看,愈發覺得有另一個賀成殷時不時地撕扯著顯露而出,很有些兇狠和霸道。
這個賀成殷叫她覺得心慌,怦然,又覺得陌生。
此時此刻,二話不說,又叫她覺得委屈。
在她覺出舌根刺痛的時候,他終於放開了鉗制,可還是陰沉著臉,攥著她不說話。他有些憔悴的臉色襯得那雙眼睛亮極了,像燃著兩簇火苗。嚴景園心裡本來就是想念他,此時混著委屈洶湧而來,拿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ldo;你幹嘛要這樣?!&rdo;
賀成殷聽了,倒像是更有些生氣的模樣,咬牙切齒道:&ldo;你想我怎樣?!你有多久沒有聯絡我?是不是我今天不來,你就永遠不會理睬我這個男友呢?!&rdo;
這實在太冤枉!
嚴景園一下就掉下眼淚來,抽抽噎噎地抬手擦自己微腫的嘴唇,氣極了,索性一句也不想解釋。心想:他要這樣誤會,就這樣誤會好了!自己為了他的清靜費心費神,被扣下了這樣的帽子,還要上趕著請人家聽一句解釋,怎能這樣卑屈!
賀成殷見她抬臂擦著嘴唇,那雙眼睛隔著眼眶裡朦朦朧朧的水霧,只恨恨地盯著他襯衫前襟的某一處,明明有話說,卻又僵持著不言不語。心裡又是無力又是氣悶,只恨不得再攥著她吻上去,將那秀氣的嘴唇咬破才好。
實在看不下去,伸手拉開了她軟綿綿的手腕,沉沉地道:&ldo;說話。&rdo;
嚴景園眼裡的水霧又重了一層,終於瞪向他了,吼著:&ldo;你是怎麼了?!你以前不這樣的&rdo;話語中尤帶著斷斷續續地泣音,聽著委屈壞了。
賀成殷從來都是順著她好說話的,這一次卻是鐵了心一般,反而問道:&ldo;我不是這樣的,那麼你說我應該是怎麼樣的?溫柔成熟的教授?理智剋制又不會生氣的完美先生?&rdo;每問一句話,人便向她湊近一分,慢慢地貼到她面前來,撥出的氣息也直直地打在脖子裡。
嚴景園在他臂彎中如同一隻瑟瑟發抖的雛鳥,可惜她越是瑟縮,越是激起賀成殷心底的燥鬱,剛想張口或親或咬,最後卻還是停下了。
是上課鈴響了,滿校園都遠遠地迴蕩著咚咚的鐘聲。
嚴景園心裡哪裡還著急上課,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倒是賀成殷漸漸地冷靜下來,退開一步,抿著唇去看手錶。短暫的休息時間已過,想必又到了需要趕去工作的時候。
他抬著手,拿乾燥的指腹去擦女孩子沾了眼淚的眼角面頰,嚴景園原本賭氣一般地要躲開,又被他撥了回來。可他的臉色還是不好,根本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