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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鬱暖還是道：&ldo;我們走罷，我想去你府上了，好久不拜會原伯母，也是我的失禮，不該只顧著自己……&rdo;

原靜趕忙安慰道：&ldo;怎麼會?我娘親自是極體諒你的，若你去，她非得下廚做你愛吃的小菜不可了，如何生疏了你去?&rdo;

兩人說著，頭上戴著輕紗製成的冪籬，緩緩被丫鬟扶著下樓。

然而剛沒走出幾步，便聽見前頭的人聲。

&ldo;你兄長輸了雙陸，不是說你最近攀了好親事，有銀錢，叫你賠錢麼?錢呢?!&rdo;語聲像是在玩笑，但又似是極兇悍。

鬱暖頓時僵住了，青紗後婉轉的視線，緩緩對上幾人之中，一個平庸青年的側臉。

周涵個子修長高大，但是平凡的長相和衣著，卻使他泯然眾人，此時他正沉默接收著旁人的鄙夷和嘲諷。

第4章

鬱暖想裝作沒發現，準備示意原靜也避過身去，卻不想那群公子哥遙遙一眼便看見了她，一同鬨笑起來，神色曖昧不清。

為首那個穿雪青色繡暗紋圓領袍的公子又拱手，人模狗樣作揖道：&ldo;鬱大小姐安好，今兒個不想咱們有緣分，竟在這瑞安莊相見了。&rdo;

她帶著冪籬，即便只露出小半個弧度優雅玉質的下巴，也被人一眼看出來。

鬱暖迎著微風，體態纖細翩躚，也回一禮，裊裊嗓音傳入他們的耳中：&ldo;幾位安好。&rdo;說完便淡然而立，再不出聲，如一株清雅的水仙。

她心中默默肯定自己，嗯，不錯，很符合高冷白蓮的形象。

原靜一向不愛同這些公子哥們交好，因現下雖則民風相較前朝有所開放，但上流圈子的貴女們卻向來矜持，於是在一旁道：&ldo;阿暖，咱們走罷。&rdo;

話音剛落，卻聽周大公子微笑道：&ldo;怎麼說，鬱大小姐也是我未來的弟媳婦，好容易聚在一起，如何能不一道吃杯酒再走?&rdo;

旁邊又有個段家的少爺笑嘻嘻道：&ldo;何況週三欠了咱們銀兩，鬱大小姐身為他未過門的媳婦，可得擔待著啊?不若咱們一道吃杯酒，那些債也可盡消了的。如何啊?&rdo;

鬱大小姐現下處於最尷尬的時候。她貴女身份還在，沒人敢真兒個不敬她，但她當眾失節於周家庶子，又不得不嫁給他，明確說，已然從長安神女的雲端上跌落，現下敢出門也算是心氣高，不甘就那樣默默無聲地沉寂，不然一般人姑娘家早就想不開上吊了。

而從前那些只敢背地裡奢想她的男人，現下一個個都跳出來，居高臨下瞧她，彷彿誰都能從嘴上沾她兩分便宜似的。

頓了頓，卻聽見鬱大小姐珠玉似的聲音響起：&ldo;雖不知怎麼回事，但你們若執意……我替他付了便是。好歹是忠國公府的故交之家，這些禮節是應當的。&rdo;

她說完輕輕吸了一口氣，聲音很淡，又似是藏著痛苦，輕聲道：&ldo;你們滿意了麼?&rdo;冪籬素紗下的一雙眼睛，似乎盈盈欲滴，淡色的唇瓣沒有血色。

鬱暖知道，這種時候，聰明的女人就不能對著一群二世祖據理力爭。她必須示弱，才能安全把自己摘出來。

那些人頓時靜了靜，半晌，為首的周大公子才出聲，有些莫名歉疚道：&ldo;鬱大小姐何出此言?這如何使得，要有人給他付錢，那也是我這個當兄長的……&rdo;

鬱暖嗯一聲，垂眸輕聲道：&ldo;如此甚好。&rdo;她這話說得極是輕描淡寫，彷彿不值她在意一般。

說罷轉身，裙擺被微風吹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