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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姬晏感到自己的生命似乎也跟著中止了,並沒有想要悸動痛哭的衝動,卻感到了無盡無止的哀傷與絕望。
這麼多年來,他的一切似乎都與懷裡之人綁在一起,有為他不值的也有取笑的。他有想要幫她恢復正常的生活,但無論他如何努力似乎都無濟於事,她依舊神神顛顛,面對自己時卻又執拗難纏,於是他也厭煩過,漠視過,但無論如何,他不曾想過讓她離開,不曾想過有一天她會這麼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他這二十多年,人人都知其遠揚的美名,出眾的風姿,順遂的令人艷羨。然而他卻覺得自己其實每日都活在不確定中,甚至要用淡然的外表掩蓋下內心的焦慮。他在學識上過目不忘,天資傲人,處事也遊刃有餘,這些常人所費神費時之事於他看來再簡單不過,然而因為容蕪的存在,他永遠也不知道下一刻她會做出怎樣的舉動,明天又會傳出什麼樣的閒言。他所有需要動的心思都與她有關,生氣也罷,不得不為她處理麻煩也罷,每日都是這麼過的,二十年來都這麼過來了。
年幼時,是母親告訴他要多照顧容家妹妹,後來是他已然習慣了去關注她的一切。這是喜歡嗎?或許也不沾邊,這種感情究竟是什麼,連姬晏自己也說不清,只是覺得,這麼個人沒有了,他也好像一下子空掉了,身邊的人和事再也沒有能引起他注意的了,只剩下無邊的寂寥。
耳邊的噪音越來越遠,隨著容茂最後的一聲驚呼,終於都安靜了。
……
等姬晏再次睜開眼睛,已然躺在了靖寧侯府自己的床上,他坐了起來,小廝立刻為他身後加上軟墊。
「她呢?」聲音啞的不成樣子。
「…公子指的是?」
姬晏一怔,輕聲道:「容蕪。」
「容四小姐…去了…」小廝說完,見自家公子臉色煞白,嚇得立馬扶住他的身子,屏著呼吸一動不敢動地盯著,足足看著他呆呆坐了許久,久到以為會一直這麼下去了,又聽到沙啞的聲音問道,「庾邵呢?」
小廝頓了頓,小聲道:「庾大公子前日也…隕在南山了…」
「噗——」一口血吐出,姬晏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床上。
「公子!公子您怎麼了?來人啊!傳大夫——」小廝驚叫道,手足無措地準備出去喊人,卻被人拉住了手腕。
「前日…已經,兩天過去了嗎…」姬晏長發垂在床邊,蒼白的面容上嘴角血紅,看起來脆弱的氣若遊絲。
「是的,公子整整昏迷了兩日…」
「他們現在何處?」
小廝聽明白了問的意思,小心翼翼地答道:「庾公子葬在了梅嶺,容四姑娘是因朝恩寺的惠濟大師親自來到昌毅侯府,道容姑娘與朝恩寺有緣,望將其葬於南山,容三爺同意了。」
姬晏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也不知聽到沒有。小廝不敢大聲說話,感覺彷彿自己的說話聲都會驚擾到公子。
小廝小心翼翼地取了巾帕擦拭公子嘴角的血跡,被頭一歪躲開了,接著聽到:「備車,去南山。」
「公子您的身子還虛弱,大夫叮囑道要靜養!」
「備車,去南山。」聲音毋庸置疑。
「……是。」
……
此時在南山,一高大的男子細細走在兩日前打鬥的地方,深眸高鼻,竟是個異族人。在他身側跟著一個個子略矮的人,正是為庾邵駕車的王七。
高大的男子停下腳步,低低嘆了口氣,對身後人道:「這兩日你跟著我,辛苦了。」
「穆先生折煞了,只要能給公子報仇,屬下這條命都不算什麼。」王七抿著嘴角,目光灼灼堅定。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日他在往南山趕的路上遇見了穆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