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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沒有能力察驗過食物來源的時候,隨便吃別人遞給她的東西。
夏彤眼見穆雪接了她的糖,頓時有了一種半夜一起悄悄幹壞事的親近感。
她口中嚼著糖,把身體靠近了些,卡茲卡茲地挨著穆雪聊了起來。
庭院屋脊上,負者值守的男子皺緊眉頭,凝神望著腳下的庭院。
他的神識鋪滿了整個化育堂。院子裡,新入門的弟子們呼呼入睡,沒有任何不對勁之處。也找不到任何可疑之人。
可是剛剛,他明確地察覺到,有一道陌生的目光在後背看著他。
那神識依稀十分強大,凝練,一觸即走,無處追尋。
這裡是化育堂,籠罩在護山大陣之內,非攜帶符玉的本門弟子,絕對不可能混入山門。從哪裡來的外人?
莫非是入定之時出了差錯,只是幻覺而已?
他再度放出神識,細細搜尋,除了一個廂房內,兩個年幼的小師妹半夜悄悄躲在被子裡吃糖聊天,再也沒有察覺出任何動靜。
歸源宗內的一大主峰,逍遙峰上。
一峰之主蘇行庭正悠悠哉哉地自飲自籌,對月舉杯。他的小弟子葉航舟乘著法器直到殿門,一路跑到他的腳邊站定,
「師尊,徒兒回來了。」
「是航舟啊,忙完了嗎?來來,正好,陪師父喝一杯。」他拉著年輕的弟子入座,不講什麼規矩地翻出一個酒杯,給徒弟倒了一杯酒。
葉航舟接過酒,一飲而盡,抹了把嘴,「各位師叔都去掌門那看這一次金問道的結果了。師尊您怎麼還在這兒?」
「師父有你們幾人充門面,也差不多夠了。那些好苗子,讓給你師叔們去費心栽培吧。」
「不是弟子埋汰您,師父您什麼地方都好,就這性子未免太隨性了些。」葉航舟張嘴就一串車軲轆話,
「您看看碧遊峰,再看看鐵柱峰,那叫一個彩霞飄飄,人才濟濟。就是掌門所居的清淨峰,也並沒有半點清淨的樣子,擠得要死,連洞府都不夠住。只有咱們這,師兄弟就這麼幾個,空落落的,怪冷清的。」
蘇行庭舉著酒杯,打量自己的徒弟半晌,「這次下山,遇到什麼特別驚才絕艷的娃娃了嗎?是『金中生魄』還是『龍虎相拘』之像?能讓你這麼咋咋呼呼地跑回來羅唣。」
葉航舟撓撓頭,「什麼都瞞不過師尊。倒不是什麼驚才絕艷的孩子,只有一位六歲的小師妹,也不知為什麼那孩子問道的光看著暖,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心疼。我就想著咱們山好久都沒有新弟子了,不知道師父想不想再添個師妹熱鬧一下。」
歸源宗掌門所居住的清淨峰上,
一個透明的琉璃鐘罩內,上下翻飛著上百隻霞光燦燦的栩目蝶。
圍繞四周的修士,個個仙風道骨,飄逸出塵。均是宗門內道法玄妙,且有意收徒的長者。
「這一次的弟子資質看上去不錯。看這金問道,玄光璀璨的好幾位呢。可見都是修真的好苗子。」一人捻著鬍鬚微微點頭。
「不能單看表面上的光華是否明亮,最重要的還是要看那份心境。曾經的那一位,修為倒是突飛猛進,心性跟不上,沒幾年就走了歪路,禍害自己不說,一併連累了數名同門。師兄這麼快就忘記了?」
「師妹所言非虛,所言非虛,還要請出歸元鏡一驗。」
說話的這位女修一拂衣袖,大殿中的圓桌上便出現一面青銅寶境,那鏡光玄冥,倒似一汪青泉落在石桌之上。
一隻栩目蝶從鐘罩內飛出,在鏡面上輕輕一點,如水的鏡面泛起漣漪,倒映出一片春花燦爛的原野,那裡落英繽紛,芳草鮮美,春意黯然。
「生機勃勃,純真質樸,倒是不錯。」有仙者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