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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以性命在江湖殺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威信,建立起四季織,專門收容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卻有意退隱埋名、身懷絕技的好手,時至今日,位踞敏達山腰的四季織為一些為非作歹的壞人所忌憚,染布房生意蒸蒸日上,他的冷血淡薄足以令人聞風喪膽,也因此,為天下第一的山賊幫派——包乾達的山賊頭頭才欲招攬他為旗下猛將。豈料一言不和後大打出手,山賊頭頭因此命歸黃泉,繼而山賊們全伺機而動地想“解決”掉他。
一直以為自己的定力夠、夠冷凝,即使尋尋覓覓了十年,終於找到那個當年被他一刀刺喉的女孩也仍可一樣無情,但他錯了!牽掛了十年,昔日那個年稚的女孩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想要斬草除根的決心一再地被動搖,以致她的生命仍延續至今——
他在遲疑什麼,她的命猶如可在他掌握中把玩,只要他五指合握……一條美麗的性命便會在世上消失,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沉默;他是江湖上冷若寒冰、無情嗜血的瞿鋈啊,竟然也有一條他不忍心奪去的性命,這豈不是要讓江湖中人恥笑了嗎?
“你……別怕。”他的音調低沉地奇異,眸子浮現一些漠不關心與絕滅的訊息。“先泡泡澡,讓身體放鬆一下,沐浴花香還有舒緩神經、消除疲憊的功用。”他不能再對她付出仁慈了,她可是他這幾年來幾欲撲殺的目標啊。
“你……陪我好嗎?”她的手緊扯住他的衣角。“我怕……”
“不用怕,大蛇已經關在門外了,它不會躍穿紙窗來傷害我的。”他強抑住想撫慰她的慾望,也企圖讓自己的語氣趨向冰冷。“我先走了。”
瑞雪更加緊牢地抓住他衣用,沒有放鬆的意思,大眼睛噙著一抹淚意,不需言語,的柔弱姿態足以令每位男人愛憐心疼無比。
瞿鋈注視著她,久久,嘆口氣。
“雪兒,你不能這麼依賴我……”
語意未結,瑞雪的整個嬌軀已經往他胸膛傾靠去,小小的身體在寬闊精壯的壁彎裡謀求安全感。
他看著依偎在胸前的黑色頭顱,秀髮間散落清香,顯露出她心來的無滯及清澈,不明白男女碰觸在一塊兒會發生什麼事,也不明白男人對女人的感覺不可能幹淨無垢;深居簡出迫使她單純又天真,他該慶幸抑或悲嘆?
“好吧,那你先去洗個澡,我在房裡守著你,好嗎?”瑞雪遲疑了下才點頭,把燭臺移至木桶旁,一一將衣服除去。屏風那頭,嬌小曼妙的身軀黑影全映照在屏風上,一舉一動揮灑無比誘惑。
瞿鋈眼露猛銳地盯了一會兒,隨後掉轉視線看向床鋪,鼻下清香已逝去,卻仍依稀彷彿能嗅到,他擰起眉,像是厭惡。
房裡,兩人各據一方,燭火閃閃,沉默是唯一的色調。
第四章
一早起床到樓下用膳,就見問秋似笑非笑的臉孔。那一副想笑又不能笑導致五官些許扭曲的模樣,再看他白雪似的肌膚已經脹成赤色,看樣子他再強忍下去,恐怕會因過度憋笑而使呼吸,繼而空氣無法延續到腦袋而使腦袋缺氣,導致腦死。基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佬念,瑞雪好心的地以手勢提醒他:
“你想笑就笑嘛,沒有人阻你,怎麼要笑不笑的?”
“我哪裡想笑?”睜眼說瞎話,瑞雪抹去嘴角不小心逸出的口水,乾咳幾聲,趕緊扒幾口稀飯入嘴。
瑞雪看著他的口是心非,感到納悶。
“你就別理他了。”瞿鋈舀一湯匙的土豆放入她在碗中,叮嚀她:“快吃粥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問秋一向瘋瘋癲癲,真要理,是理不完的。”
他掃眼問秋,當場問秋便被粥給噎到,硬是咳了好幾下。
問秋垮著一張俏顏,語帶哀怨地申訴:
“師父,你怎麼罵人家是瘋子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