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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木桌上，刻著木小樹九歲時歪歪扭扭的字跡：&ldo;好無聊，誰能陪我玩。&rdo;

某一天，這行字下突然多了一個清雋的字。

&ldo;我。&rdo;

彼時，她正被外婆押著抄寫詩文，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一低頭就被這個小小的&ldo;我&rdo;字逗得眉開眼笑。

&ldo;應該是外公的哪個學生留下來的。&rdo;木小樹看向祁縉謙，&ldo;後來每隔幾天那個學生都會刻下一個字。像猜謎，很有意思。&rdo;

祁縉謙輕輕地笑了：&ldo;他最後留給你什麼？&rdo;

她笑道：&ldo;一週後，他留了四個字，&l;我來陪你。&r;再過幾天，後面又加了幾個字，&l;放學，老槐樹下&r;。&rdo;

這個小秘密讓她開心了很多天，每天琢磨著怎麼避開爺爺的去赴約。

可惜，她一連在後院的老槐樹下等了許多天，那個人也沒有來。

之後，桌上也沒有新的刻字。

&ldo;他一定有事耽擱了。&rdo;如今，木小樹依舊言之鑿鑿，&ldo;一定是這樣的。&rdo;

祁縉謙被逗笑：&ldo;這麼肯定？&rdo;

&ldo;那當然，&rdo;她一本正經道，&ldo;我小時候多可愛啊，哪有人忍心爽我的約？&rdo;

他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

&ldo;怎麼？&rdo;她不滿，&ldo;你有什麼意見麼？&rdo;

&ldo;沒有，一點意見也沒有，&rdo;他笑著望向她的眼，&ldo;那個人之所以沒能去，是因為刻字的時候被你外公抓了現行，他整整一個月都在你外公的監視之下，自然沒能赴得了約。&rdo;

她愣住，好半天才道：&ldo;你怎麼知道的這樣清楚？&rdo;

他笑而不答，反而問：&ldo;你說後來桌子上再也沒有刻字，當真如此？&rdo;

她又是一愣。九歲那年發生了太多事，外婆病逝，外公被拘，木家人來到小城要帶她走，她驚慌失措，再也沒有心思去看桌上有什麼變化。

所以，那個人還留了別的字？

她俯下身，再度向桌面看去。這一看，卻叫她失了神。

桌子一角，刻著一行字。刻的人顯然有些急促，最後一筆刻斷了橫木。

&ldo;我去瓊榭找你。&rdo;

我去瓊榭找你。

她震驚地抬起頭，盯著祁縉謙，腦海中閃過千百種念頭，然喉頭一滯，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走過來，輕輕碰碰她的臉頰：&ldo;我知道那些事的時候，已經晚了。老師把你託付給了木家。但他怕你受委屈，於是找來了我。&rdo;

謝懷章已經知道自己不得善終了，這頂黑鍋背得太大，他定然要被秘密遣送出國境。

但老人不想離開這篇土地。

少年祁縉謙早慧而獨立，老人央他借祁家的力量幫自己隱匿蹤跡。

只為留在芸城。

&ldo;要不要去見你外公？&rdo;他說，&ldo;他就在這裡。我帶你去見他。&rdo;

他反手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

他卻牽著她來到了小屋後的坡地。

南方郊區的丘陵撒著微暖的陽光，陽光下，樹叢掩映中有兩方小小的石碑。

石碑緊緊挨在一起，爬滿了青苔。

碑上刻著兩個名字，一個是沈櫻，一個是謝懷章。

&ldo;師母去世以後，老師身體一直不好。你到瓊榭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