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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山澤接過去,捏在手指間旋轉一週,給他潑了盆冷水,「這切工,只能說一般,寶石料子太好,師傅為了保重,亭部切得太深,都黑底了。」
老闆抱起手,不滿地斜視,「意思你還懂切工?」
「略懂。」顧山澤謙虛地說,「我自創過兩種切工。」
「真的假的?」他直接翻白眼,「你可別跟我吹。」
切工是個複雜的領域,沈冰洲家裡做珠寶生意,自小耳濡目染,大致瞭解自創切工是什麼水平。顧山澤這樣的人,生在富貴人家又年少成名,理應心高氣傲,事實上他也確實不低調,沒想到還有耐心鑽研切工。將一顆寶石打磨出幾十幾百個刻面,保證每個幾何面角度正確拼接自然,不是常人做得來的工作,更何況,他主業不是這個。
沈冰洲看他的眼神發生了些許變化,「你是設計師,真不嫌費時費力?」
顧山澤低頭輕笑,「我說了,這是我的風格,我家裡有成品,想不想去看看?」
這個,他還真挺想去開開眼,但想起下午和醫生有約,冷淡地拒絕了:「下次吧,我要回去了。」
太陽越發曬了,顧山澤看到他前額印出汗津津的亮光,幾縷細碎的劉海掉了下來。他自然地彎腰,用拇指將頭髮撥回原位。
他的指腹發燙,觸到面板,像火苗蓄意舔舐。沈冰洲怔愣地抬眸,那手指已輕然離去,仿若什麼都未發生。
他唇角微揚,友好地說:「我送你回去。」
他是笨蛋嗎(已修)
第09章
沈冰洲住在大學城附近的庭院別墅,倒不是為了方便工作,住在這裡純屬巧合。房子是沈家父母尚在時買下的,圖的是綠化用心環境優美,飯後若想散步,往南是文創園,往東是湖畔景區,往北上去幾公里,直接到d大校園,那校園環境比景區還美。
唯一的不便是離萬盛的公司不近,開車走高速也近一小時,沈冰洲沒受傷那會兒,沈辰砂很少回來過夜,家裡只有江阿姨和他作伴。
車子停下,顧山澤熟門熟路地取出輪椅,繞到副駕準備抱他。兩人打交道並不算多,但沈冰洲適應得很快,車門開啟,主動張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身子貼上去。
看到這嫻熟的動作,顧山澤偷偷彎了唇,故意抱著不動,直到對方詢問的眼神傳來,才道:「沈老師,不打算邀請我去欣賞欣賞你的藏品嗎?」
沈冰洲眼中無瀾,毫不猶豫地開口,「不打算。」
「……」
顧山澤手臂用力,帶著他顛了顛,提醒他現在可是在別人懷裡,「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回答。」
他力氣是真不小,一百多斤的人,說顛就顛。出於自我保護,沈冰洲下意識摟緊,而後不大情願地開口,「下次吧。」
顧山澤斜眼看他:「總是下次下次的,我非要這次呢?」
他垂下眼瞼,抿得嘴角陷落,總算是說:「好吧。」
沈家的房子不小,曾經住著一家四口,現在只剩下姐弟倆,難免顯得空蕩。收藏室是書房改的,東南朝向的房間,擺著高大展示架,每格陳列不同的礦石,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比博物館還誇張。
顧山澤走到最近的架子前,最先入眼是一方魚眼石晶簇,旁邊立著檔案卡,礦物名稱、規格、採集地點乃至硬度、密度和折光率,一應俱全,最出彩的是鋼筆手寫的字跡,清瘦雋秀瘦金體,很難想像是一個沉迷礦物的理工男寫出來的。
顧山澤由衷佩服,「沈老師,你玩礦標多久了?」
沈冰洲端正坐在輪椅,口氣漠然,「很久。」
他輕笑,「很久是多久?」
沈冰洲將輪椅靠近,拾起一顆粉紅色礦石,捏在拇指與食指間,「這塊坦桑的尖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