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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松鶴園裡面,一下變得寂靜冷清。
簡容邁大步子,引導在悼念廳前面來接她,將她帶到了登記處,寫好名字和禮錢數目。
沒留神身後出現道人影。
一直打量著她,又看著她在登記冊上寫上方家夫婦的名字。
「簡小姐。」
簡容回頭,「張總。」
兩人上個月才相完親,之後在各個場合也總是碰面。
「簡夫人在那邊,需要我給你帶路嗎?」張緒相貌俊朗,說話的時候看著她淡淡地笑。
簡容看了他一眼,委婉拒絕道:「追悼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看過了,我們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張緒意有所指,「這裡人多,我帶你過去吧。」
簡容偏頭指了下登記冊,臉上掛著笑,「我這裡還沒登記完,你先去吧。」
人是母親介紹的,不適合弄得太僵。
「咦?」他看了登記冊一眼,「你怎麼寫的方家夫婦的名字?」
簡容的神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卻仍舊不語,張緒接著說,「我聽說方夫人獨處的時候險些想不開,現在怎麼樣了?我認識一個心理治療師,或許可以介紹給你。」
「不過你也是,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這麼勞心勞力,累著自己怎麼辦。」
他沒有明說,但簡容清楚他想表達什麼。
未婚夫方行半年前車禍去世,車禍前正好和她在一起,他的母親便將責任怪在她身上,這段時間裡往她身上潑了不少髒水。
可她似乎毫無芥蒂,依舊幫著方家打理事務、出席各種場合。
簡容低下眸子,扯扯唇,露出一個苦澀的笑,長睫如同蝴蝶扇動翅膀,眼底的酸楚晦暗不明。
她輕聲道:「追悼會開始了。」
張緒欲言又止,看著她這幅模樣有些不悅,但顧及儀式馬上開始,還是儘快入座。
簡容就坐在裹著白布的椅子上,被黑色西裝外套罩著的脊背挺得筆直,頸脖修長。
一時手從半身裙上撤下,搭落在旁側,露出面板的顏色與椅子近乎融為一體。
白得讓人晃眼。
殯儀館內的光線明亮,特別是花圈圍滿在靈堂前,更是刺目。
隔了大半個場子,男人的目光還是能精準地捕捉到那道身影。
「看上了誰?」身側好友問道。
「靈堂前,慎言。」他並非寡言的人,今日卻從見面起開始沉默,許孝言也弄不懂他的心思。
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那女人坐姿端正,下巴微微抬起,下頜線流暢清晰,平添幾分清冷倔強。
如同用水墨勾勒出來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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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會需要一直站立著。
默哀結束後,就是介紹逝者生平。
簡容昨夜和導師商討新的專案到凌晨,今早匆忙趕來,胃裡空空如也。
她習慣性地早上喝杯咖啡提神,導致現下腦袋昏沉卻又胃部痠痛,眩暈與疼痛交織著,彷彿下一秒就可以栽下去。
時間越長,簡容掐著自己掌心的痕跡就越深。
要是在這種場合失態,母親指定要責怪她。
而身後的張緒,就等著她不留神暈倒下來,然後順理成章地將她接住。
偏偏簡容一直撐到了追悼會結束。
她靠著椅子不住地微微喘氣,額頭的一層薄汗被穿堂風吹乾。
視線中恍惚出現道身影。
「需要嗎?」是道低沉疏懶的聲音,對方似乎是彎著腰,在她耳旁說的。
眼前黑濛濛地,難以將人分辨,但在這個場合,有人揣著壞心思就太容易被詬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