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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父心疼到哭鼻子,都不想讓女兒幹這行了,住院這一陣,但凡過來探望,都要在她床邊不厭其煩地念叨,當初就該把她扣在家裡給自己家公司運營公眾號,好歹安全。
岑矜抽抽嘴角,吐掉老媽餵來嘴裡的排骨架:「我總不能一輩子不出門吧。」
岑母煩死自己老伴了:「你少說兩句吧,讓她養養精神。」
岑父立馬住嘴,消停了會又問:「疼不疼啊。」
岑矜瞟著一旁的鎮痛泵,面色平淡:「我看起來像疼的樣子嗎?」
但每每到了晚上,等母親在一旁看護床上闔被而眠後,岑矜就會偷偷抹淚。誰說不疼了,太疼了,換藥時更是恨不得死了算了。疼倒是其次,行動受限更讓她痛苦,尤其在這樣炎熱的天氣。媽媽非讓她用便盆,她不依,就是要去衛生間,哪怕去一趟就會大汗淋漓。
即使同事、朋友、親戚們都絡繹不絕地過來看望她,帶來了大堆禮品、鮮花與慰問,也不能緩解岑矜心頭半分苦悶。
就這樣蓬頭垢面、顏面盡失地住了十來天,岑矜恢復情況良好,獲批出院回家,繼續自己的臥床養傷時光。
摔傷的事她一個字都沒在朋友圈提,但回家第二天,岑矜還是收到了來自前夫的問候。
字裡行間,還算情真意切。
岑矜頂著剛洗完吹乾還略帶香氣的頭髮,總算有了點精神與尊嚴,她像個毫髮無損的人那樣回道:我很好,謝謝。
岑母的個人體型與力量有限,就高價請了個護工全天照應女兒起居,但岑矜怎麼都覺得她毛手毛腳,排斥她的各種觸碰。她心煩意亂極了,沒兩天就把人趕跑了。
從出事到現在,岑矜整整堅持了半個月,此刻終於繃不住了,手頭工作全部停擺,移交給他人負責,她看看裹著笨重石膏的小腿,再想想毫無價值的自己,崩潰不已,開始在房內痛哭。
接下來幾天,除去睡覺,岑矜會間歇性地啜泣發洩,父母連番上陣各種哄騙,都收效甚微,她哪受過這種苦。
父母沒了主意,只能求助岑矜最好的朋友,春暢得知她情況後,幾乎每天下班都會來岑矜家裡陪她聊天,煲劇,看書,玩雙人遊戲。
但她一走,岑矜又開始難過,她成了無處施展拳腳的廢人,家裡的床也像是暗無天日的大沼地,獨處的每一秒,她都在緩慢而抑鬱地下沉。
糟糕的是,因沒日沒夜操勞看顧女兒,岑母患上感冒,並在極短時間內發展為肺炎,緊跟著進了醫院,這下全然一團糟。家裡除了阿姨,就剩岑矜一個人,阿姨忙這忙那,有時不能及時顧上她,她只能跟好友訴苦,煩悶又無序地度日。
李霧在這個節骨眼上接到了春暢的電話。
這天他剛到咖啡館,還在研磨豆子,做一天的準備工作。
春暢語氣飄忽:「真不管你矜矜姐姐了啊,她快不行了。」
李霧一驚:「她怎麼了?」
「你不知道?」春暢莫測一笑:「難怪你姐說你白眼狼呢,她差點摔死了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李霧心若擂鼓,他的確有一陣子沒見過岑矜了,他以為她是排斥自己所以在儘可能地遠離,杜絕與他的偶遇機率。
李霧問:「她人現在在哪?」
春暢回:「在他爸媽那。」
結束通話電話,李霧馬不停蹄回更衣室換衣服,拉著下擺叮囑成睿幾句就衝出大門。
成睿瞧得一愣一愣的,只能傻乎乎點頭應下。
李霧心惴到極點,幾乎不能思考,坐上計程車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忖好一會,才能跟司機報出岑矜父母家的地址。
衝到她家院門前,猛按鈴幾下,保姆阿姨出來開門。
見是之前春節來過的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