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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矜瞳孔一縮,瞟了瞟身側的原真,確認她沒留心自己,才擰緊眉,警戒地瞪向李霧,企圖將他逼退。
她的神態與雙眼都利如兵刃,似被冒犯領土。
少年領會了她的意思,步伐驟停在五米開外。他仍遙望著她,只是停在陰晦裡的面孔不再透亮,彷彿罩了層灰黯的面具。
岑矜無計可施,又著急趕場子,只能暫時對他的不快視而不見。
此時原真突地偏過臉來同她講話,岑矜忙揚唇回應,勾走她全部注意力,等到同事再看向別處,她才又凌厲地睇回去,並快速往路口斜了斜下巴,示意李霧立刻離開這裡。
生怕他弄不明白,她還從風衣兜裡抽出手機,簡單編了條訊息過去:先回家行嗎。
他怎麼可以不說一聲就來公司找她?
她知道他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可她今天的工作情緒已經積蓄到杯口,心裡的那個容器已經承載不下了,更別提有任何空隙與餘力拿來處理這種突發意外。他的憑空出現只會是一隻包袱,而不是彩蛋,尤其她根本還沒有向公司任何人明說過自己新的戀愛關係。
岑矜心煩意亂起來。
按下傳送,岑矜再次掀眼,可剛好被路過的一家三口擋住視線,等他們慢慢悠悠笑鬧而過,少年人已不見蹤跡,只餘魔法雨瀑一般的噴泉與夜遊的各色行人。
岑矜長籲一口氣,跟著原真去路邊打車。
她倆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在提案前探探甲方口風,便於瞭解品牌近期的喜好傾向。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鐘頭,對方的市場經理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極其健談,還有些油腔滑調。
原真從業已久,早對這類人習以為常,嫻熟地接梗搭茬,幾乎沒讓席間冷過場。
岑矜絲毫不敢分神,菜都沒怎麼吃幾口,一直在學習默記原真的話術套路,好運用於今後跟客戶打交道。
……
十一點多,岑矜才與他倆道別,從餐廳出來。
在軟體上打好車,她又切回去檢視微信,她的小男朋友還是沒有回覆資訊。
將被風吹亂的髮絲夾回耳後,女人輕嘆一息,把手機丟回包裡,攔住了來接她的出租。
一路上,她都倦怠地仰靠在椅背上,神思渙散,任窗外光斑從臉上流走。
……
快到家時,岑矜在走廊裡停了下來,隨即翻出粉餅開始補妝。
確認自己看起來艷光四射了一些,才解鎖進門。
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坐沙發上的少年。
他長腿曲於茶几之後,在看手機,約莫聽見門響,也抬起了頭,黑汪汪的眸子只短促瞥她一下,又斂了下去,一言未發,也不像之前一般恨不能立刻飛到她面前。
擺明在鬧情緒。岑矜頭大,隨之湧起一股憤懣,想著愛咋咋地,不予理會算了,結果才往裡走一步,就踢到了李霧給她擺那的拖鞋,那擰鬱結於胸的氣頃刻疏通,她又心生虧欠,疼惜起這小孩來。
岑矜趿上拖鞋,卸了包,脫掉風衣,一併掛好後,第一時間貼坐到李霧身邊。
「怎麼了啊――」岑矜湊了過去。
「沒怎麼。」他扭過臉去,躲開她的黏糊。
岑矜輕咬一下唇,忍住脾氣,先發制人:「今天跟我一起的那個同事你不認識嗎?」
李霧語氣是罕見的冷淡:「不認識。」
「呵,」岑矜笑得上身輕顫:「別裝蒜了,高三暑假你沒跟她搭過話嗎?還搭了好幾句,差點都要被人拐跑了。」
她試圖轉移話題,而李霧不為所動,只直勾勾看向她,一針見血道:「三個月了,你根本沒跟你同事說過你戀愛的事對嗎?」
「是,」岑矜承認,雙手揉了下發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