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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睡?」謝朝淵小聲問。
謝朝泠「唔」了聲:「還早,睡不著,想到明日要成親了,更睡不著。」
謝朝淵沒說什麼,拉過他的手輕輕摩挲。
「哥哥這幾日怎一直戴著這手套,睡覺時也不摘了?」
「身上總是發冷,這個挺暖和的,不想摘。」謝朝泠道。
謝朝淵的手隔著手套已經捏住了他指尖,稍一碰便疼得厲害,謝朝泠暗暗咬唇,忍著沒有發出聲音來。
過了片刻謝朝淵終於放開他,輕拍了拍他的腰:「睡吧,要不明日更沒精神了。」
謝朝泠翻過身,黑暗中與謝朝淵無聲對視片刻,貼近他鼻尖相蹭:「嗯。」
這才慢慢閉了眼。
翌日。
早起謝朝泠推開窗,見院中紅燈高掛、彩綢飄曳,耐寒的冬日花也正開得粲然,頓時喜出望外。謝朝淵步入院中,隔窗與他對視,時間靜止須臾,謝朝淵走上前,伸手一撥他鬢邊髮絲:「哥哥起了。」
謝朝泠笑了笑,蒼白的臉上難得浮起一抹血色:「你起得更早,去哪了?」
「一早醒了便起了,看你還在睡沒吵著你,府中都裝點起來了,剛四處轉了一圈,看還有沒有哪裡有紕漏的。」謝朝淵解釋。
「甚好,我也想去外頭看看。」謝朝泠道。
「天冷。」
謝朝泠不以為意:「多穿件衣裳便是。」
謝朝淵牽著他出了院子,往後頭園中去,入目皆是明燈飛花,一派喜慶色。
至那株瓊花樹下,謝朝泠驚訝看到有三三兩兩的枝頭竟已生出了花苞,半開未開,比起前些日子還光禿禿的模樣,實在叫人驚喜。
「這個時節,怎就開花了?」他問。
謝朝淵隨口道:「用了點法子,讓這樹提前開花了,可惜只開了三兩枝,不夠好看。」
他說罷伸手想去摘,被謝朝泠制止。
「別了,讓它慢慢開吧,等到春日花都開了再說,這個時節能看到瓊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謝朝淵看他一眼:「等到春日?」
「……嗯。」
「好。」
謝朝泠說的等到春日,他姑且信了:「那便等到春日再說吧。」
謝朝泠盯著那幾朵花苞細瞧了瞧,笑嘆:「無論如何,連瓊花都提前開了,應當是個好兆頭。」
他說話時凍紅的鼻尖上那顆小痣格外招搖,這麼多日來臉上終於有了久違的鮮活氣息。
謝朝淵看他一陣,捏緊他手心。
之後那一整日都是高興的,傍晚彩霞漫天之時,他二人身著同式的大紅喜服,在鞭炮禮樂聲中執手步入紅堂,沒有賓客高朋、沒有四方來祝,無媒妁之言、更無父母之命,拜過天地,便算禮成。
共許鴛鴦誓、締結紅葉盟。
燈火畫堂中,他們面朝彼此盈盈拜下,腰間同心玉佩撞在一塊,聲響清脆。
入洞房飲合巹酒時,謝朝淵握住杯子,提醒謝朝泠:「哥哥病了,酒便別喝了,換糖水吧。」
謝朝泠沒肯:「別的環節都能改,這個不行。」
他舉起酒杯,笑看著謝朝淵,一口飲下。
謝朝淵不再說,扶著他在銅鏡坐下,為他鬆散開發髻,拿起梳子親手幫他梳頭。
謝朝泠細看鏡中自己的臉,下午時他特地叫王進給他抹了點粉脂,看著不再那麼面無血色,但瘦得凹陷進去的雙頰也實在不好看。
可惜了,大喜之人還這副病懨懨的模樣,他卻沒時間再等了。
謝朝淵的手指在他鬢邊輕輕一繞,謝朝泠伸手捉住他,謝朝淵彎腰,鏡中出現貼在一塊的兩張臉。
「哥哥,從今日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