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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的叮囑下十分關照溫辭,但由於缺少一些天賦與良心,這關照經常拐錯方向——譬如此刻。
葉憫微拿回了永珍森羅,他們二人便斜身穿過那並肩而立的兩棵大柳樹,沿著僻靜的小路往他們在寧裕的住處走去。
走了幾步溫辭的步履漸慢,他回過頭,只見孩子們還圍著柳樹驚奇。
方才種出柳樹的孩子出神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個頭矮小胳膊細瘦,站在葉憫微畫出的滿地符號裡,彷彿一步踏入了她那個神奇的世界裡。
有那麼一瞬間,溫辭彷彿看見了數十年前,風雪嚴寒之中站在漫山花海里年少的自己。
他舉著他做成的第一個靈器,震驚而喜悅地回過頭去,葉憫微便站在木屋之下,白髮青絲相間,眼神安寧。
“我說過,你也可以啊。”她說道。
那年的風雪裹著花瓣,雪地都是繽紛彩色,香氣撲鼻。
生棘術催生的樹木脆弱短命,後來他在寒冬種下的所有樹木都死去了,唯有屋旁那棵柿子樹活了下來。
她對孩子們說的那些話,他也聽過,也曾經信以為真,還以為山下都是像她這樣的人,所有人都掌握著天地的神奇。
多年以後他發現自己受騙,去找她理論的時候,她依然泰然自若地堅持自己的觀點。
——我讓你做靈器,你不也做出來了嗎?你拿著靈器,不也和我一樣使用術法嗎?
——我們之間有什麼差別呢,山下的人和我,又有什麼差別呢?
差別,天差地別。
她好像永遠都意識不到,或是不願意承認,天下就只有一個葉憫微。千百年以前,到千百年以後,也只會有一個葉憫微。
她在做的事情有多少人能懂,連他也不懂。
這是個狹窄的世界,遠沒有她以為的寬闊。
溫辭回過頭來,只是輕笑一聲。
他們避著人流走,沿著小路一直走出鎮子,眼見房屋逐漸稀少,大片綠油油的田野如毯子一般一直鋪到山腳下。遠處田野間有一座孤零零的院落,院落的大門口坐著個年近八十滿頭白髮的老太太,老太太戴著個黑色眉勒,抬著頭躺在搖椅裡,正曬著太陽打瞌睡。
溫辭與葉憫微靠近這位老太太,難得默契地放緩腳步,輕手輕腳地繞過她走到門邊。老太太半眯著眼睛顯然仍在睡夢中,溫辭剛放鬆下來去推門便聽到裡面傳來欣喜的高呼:“大師父二師父你們回來啦!”
“誰!誰?啊我的小云兒回來啦!”
緊接著傳來中氣十足的大喊。跟在溫辭身後的葉憫微原地一個旋轉被老太太拽過去,趔趄好幾步才站定。老人家一醒來就精神百倍,慈愛地撫摸她的肩膀,滿臉笑意:“小云兒,你瘦了!”
溫辭抬腿就走,老太太眼尖手快地抓住他,高聲說道:“這不是鐵柱嗎!”
溫辭轉過頭來,面色青黑與這老人剛剛喊的詞兒十分相稱。
此時從大門裡探出個人頭,十七八模樣的年輕小夥常年務農,面板被曬得黢黑,但五官端正,透露出一種憨厚的氣質。
他滿臉歉意又無奈地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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