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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月姬。」
他用輕柔的聲音喚我,牽起我的手掌放在唇邊,讓我依偎在他的懷中,侍女們悄無聲息地退下,偌大的庭院裡只有我和他。
這本就是……只屬於我們的「過去」。
現在就是「過去」。
而屬於我們的一切,都應當停留在過去。
賴光兄長曾為我留下了斬殺鬼王的童子切安綱,而現如今我也要用它斬殺另一個「鬼王」。
哪怕他現在還未變成「鬼」。
但我是知道的——
他是初始之鬼,也是眾鬼之王。
刀刃沒入肉/體的聲音清晰地刺入我的耳中,從醒目的傷口湧出的深沉稠鬱的黑紅色頃刻間滿盈了全部視線。
我心愛的人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我,他的臉色比之任何一個時刻都要來得慘白。
他張開了殷紅的嘴唇,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是我捂住了他的嘴,讓他不要發出聲音。
或許在他眼裡此刻的我,定是比惡鬼還要醜陋的東西吧。
但我看到了我們的未來,我看著他一次次目睹著我的死亡,而我也目睹了他的死亡——那個發色慘白的人躺在我的懷裡,是我將他的頭顱安回脖頸。
但已經安不回去了。
捧著他頭顱的雙手在顫抖著,這雙手上沾滿了血液,不知是屬於他的還是屬於我的,淚水滾落下來,從我口中咳出的鮮血,也混入了他的血液之中。
砍下他頭顱的刀上燃著紅色的火焰,彷彿烈日般灼目殘酷,殺死他的人耳下掛著烈日的花札耳飾,一如百年前我們見過的那個人。
他被燃燒了幾百年的名為「仇恨」的火焰殺死了,而我也是幫兇。
我既是他的幫兇,更是其他人的幫兇。
無慘一直都在生出錯誤的想法,做著錯誤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同樣的錯誤——而我也和他一樣。
屬於我們的過去,早就應該結束在真正的過去。
結束在……我此刻所處的,於我而言正是現在,而於未來的他而言是「過去」的過去。
我想要聽到他的聲音,聽他用喑啞著的、裹著蜜糖與毒/藥般的輕柔喚起我的名。
「睦月……」
那樣的聲音一直停留在我的腦海中,貫穿在我們的過去與未來中,那正是牽絆了我們上千年的「咒」。
那是名為「地久天長」的咒。
但是現在不能。
我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想要掙紮起身的念頭壓回了地上,也將我最想要聽到的聲音壓在了我聽不到的地方。
因為不可以。
只要從我的指縫中瀉出一絲一毫,哪怕只是細細的嗚咽與哽塞,也足以令我的決定產生動搖。
我正在殺死他。
我正在,親手殺死我最心愛的人。
我在將他扼殺在我們的過去,永遠留在只屬於我們的記憶中。
現如今在我身下的,是隻屬於我的無慘。
他既不是「鬼」也不是「鬼王」,更不是未來的「鬼舞辻無慘」。
他只是無慘。
「無慘。」
我輕輕地喚他,看著他那雙蒼白消瘦的雙手、我親手修剪出來的齊整指甲嵌入我的手背,被抓破的面板滲出血跡,他的手上沾滿了我們的血液。
本該在多年之後才發生相似的場面,而如今它提前了一千年的時光。
在他的眼裡滿盛著痛苦與憤怒,蒼白的面容這時竟泛起了紅暈。
汗水泅濕了他的頭髮,在額角凸起青筋,大睜著的眼睛裡滿是我的倒影,直到此刻我們仍在互相注視。
我想起九歲那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