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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注視著他的眼睛,看著那雙漂亮的、彩虹一般的眸子裡淌下的淚水,輕聲說:「真可憐啊。」
第8章
面對教祖大人的挽留,我選擇了回家。
哪怕再怎麼寄希望於神佛,母親也還沒迷信到真覺得教祖大人比醫師先生更加可靠——更何況昨天夜裡我明明是和教祖大人一起外出賞月,今日卻臥病在床,這就是神佛並非任何時候都能起作用的最好證明。
母親深知這點,所以當我對她說出想要回家的時候,她即刻通知了早已回來的司機先生做好準備。
我們出門時陽光已經十分明亮,教祖大人自是無法跟出來,而是站在簷廊的陰影處目送我們離開,我看到那雙彩虹色的眸子微微斂起,教祖大人俊秀的面容上掛著一副十分擔憂的表情。
我朝他揮了揮手,教祖大人臉上的擔憂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露出了小虎牙的笑容,並且為了回應我而更加賣力地揮舞著自己的右手。
教祖的確不希望我死去,雖然這份希望並不強烈,但至少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
像他這樣的存在,有這樣的想法已經很難得了。
萬世極樂教是個很好的地方,教祖大人也是很善良的人,只不過我現在需要的並非是他的善良,而是其他的東西。
我想要再見醫師先生一面。
自己也說不出來緣由,大腦一片空白時,唯一冒出的念頭只有這個。
或許正是因為抱著這樣的念頭,所以哪怕在上車之前身體就已經極為不適,我也依舊沒有睡過去。
但當我們回到家中,因沒能打通電話而派去醫師先生的住所請人的傭人,卻沒能帶回任何人。
家僕解釋道:「我在月彥先生的住所門口敲了很久,但是裡面沒有任何反應,周圍的住戶們也問了,都說不知道月彥先生在不在……」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剛好出診了嗎?」
父親的話語中透著焦急,其中還伴隨著嘆息,母親握著我的手安慰我,我只覺得眼前的景色似乎愈發模糊。
但想要見到醫師先生的念頭卻依舊清晰,以至於支撐著我沒有陷入昏睡。
沒有其他能找到醫師先生的辦法,父親和母親只好吩咐下去,讓家僕再去找別的醫師,好在東京這種大地方,只是想隨便找位醫師的話,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雖說是臨時請來的醫師,但我的病情總歸是穩定下來了,服了藥之後我自己也覺得精神好了許多。父親和母親都以為醫師先生只是碰巧出診了,我卻有不一樣的看法。
這樣的推測在太陽落山後,醫師先生主動來訪時得到了驗證。我坐在榻榻米上看著他開啟藥箱,從裡面拿出了聽診器。
就像傳聞中那樣,「鬼」真的無法在陽光下行走。不管是醫師先生還是教祖大人,我都未能見過他們站在陽光下的模樣。
「醫師先生今天白天真的不在家嗎?」
聽到我這樣詢問的醫師手下一頓,抬起眼睛反問道:「那你覺得我那時候在哪裡?」
——或許就在家中,只是沒有開門。
雖然心底裡冒出了這種想法,嘴上卻沒有說到半句。
「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想問問您……對了,前些日子我出去了幾天,是和母親一起去了她的友人推薦的教派裡。」
醫師先生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對此事沒什麼興趣,隨口問道:「所以是在那裡做了什麼,又把自己弄生病了?」
直到我告訴他:「是因為夜裡和教祖大人出去賞月的時候受了涼。」
聽到這句話的醫師先生皺了皺眉頭,像是有些不悅,約莫是出於醫師想要治病救人的心理,對我這種不顧自己身體的舉動感到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