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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得能馬上填補步莨心間的缺口，幫她撫平道道見血露骨的傷口，卻只能默默拍著她背，任由她一股腦兒地痛快發洩，如此她該舒服些。

忽然，步莨抬起頭，淚眼婆娑望著他，扯出一抹哀慼的笑：&ldo;你說，我隨他去可好？不是有陰曹地府嗎？我許能在那裡找到他呢。&rdo;

沈霄聽言驚得呼吸都慌了兩拍。

&ldo;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rdo;他第一次對她瞪眼，大聲吼道：&ldo;你才二十幾歲，人生路長著，因為失去他就要尋死？你父親交給你的雁清寨怎麼辦？你想過嗎！&rdo;

步莨點點頭：&ldo;我早就想過，讓舒平當大當家，向南當二當家，有他們管理寨子，我也放心。&rdo;

沈霄被她這番話梗得目瞪口呆，她竟然是認真的？！不是隨口衝動之語！

氣得他捏住她肩頭，真想將她從這荒唐的念頭中搖醒，兇道：&ldo;曦華呢？他知道你存著這危險的想法嗎！他如果知道你要隨他而去，教他如何瞑目？陰曹地府你又曉得是在何處？你知道死後的狀況？去了就當真尋得到嗎！&rdo;

怕自己勸不動她，沈霄無措不安之下脫口就威脅：&ldo;文武百官都氣不到我，我恐怕會被你氣死！倘若你敢尋死，我就將雁清寨剷平，把人都抓去當苦役，發配充軍！&rdo;

步莨木木樗樗看著他惱怒的樣子，低下頭復又靠回他懷中，沒再說話也沒再哭，沉默了一路。

直到將步莨送到雁清寨，沈霄仍不放心，下了馬車隨她走到寨內山谷。

步莨停下腳步，說道：&ldo;今日打擾了你多時，你百忙卻願意幫我跑一趟玄羅寺，我還是得鄭重道一聲感謝。&rdo;

沈霄看著她：&ldo;今日你特意來找我，我卻未能幫上你的忙，著實愧疚。往後有什麼難處，你隨時來沈府找管家，我會叮囑他以後直接入宮通知我。&rdo;

步莨點點頭，轉身離開。

沈霄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瘦小的身軀卻拼命扛著沉痛，揪疼他的心。他揚聲喊道：&ldo;阿莨！&rdo;

步莨頓住腳步，側過身，但沒回頭。

沈霄道：&ldo;你一向堅強，定能挺過去的！需得好好的，知道嗎！&rdo;

步莨默然聽著，杵了半會兒，轉身離開。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暮色山谷中，沈霄抿著唇站了片刻，才離開。

空中有一隻大白鴿，隱身盤旋，將一切納入眼中。正是不知步莨去了何處，而幻形在榕樹上擔憂守著的帝君。

他拍拍翅膀，振翅朝石屋飛去，須臾化作一道白光，遁入屋中。

見到白光閃入，正趴在石屋外的婁晟說道：&ldo;回屋吧，公主回來了。&rdo;

靈虹狐疑：&ldo;你怎麼知道？&rdo;

婁晟跳下牆，徑直朝屋內走去：&ldo;帝君都回屋了，你說呢？走吧！&rdo;

靈虹卻仍一步三回頭，忽看到拐角石梯出來的人影，她脫口一個&ldo;公&rdo;字，趕緊剎回了口，改道：&ldo;寨主回來了！用過晚飯了嗎？&rdo;

步莨點點頭：&ldo;用過了。曦華有吃嗎？&rdo;

靈虹卻注意到她額頭的紗布，擔憂問道：&ldo;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rdo;

&ldo;不小心碰到了。&rdo;步莨顯然不願多說，繞過她朝屋內走去。

靈虹看出她情緒的低落，沒敢繼續追問，皺著眉：&ldo;我感覺公主有些不大對勁。&rdo;

婁晟道：&ldo;她心裡積著苦，我們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