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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見他不知何時已起身過來，便微笑道，&ldo;打攪到你了。&rdo;

&ldo;無妨。&rdo;他神色淡淡的，只望著她，眸間柔和清冽，輕聲問道，&ldo;要不要緊？&rdo;

&ldo;沒事，&rdo;她搖搖頭，&ldo;左不過被這藤蔓絆了一下。&rdo;

&ldo;這處總愛長些雜草，也去不盡。&rdo;他看向她足邊花藤，微嘆道，&ldo;牽牽絆絆，若不小心，便極容易摔倒。&rdo;他自山石上躍下，便去扯那藤蔓，卻被她一把握住了手。

&ldo;不忙，&rdo;她笑道，&ldo;這花藤既去之不盡，便隨它去罷。我瞧著這幾朵小花卻也可愛，這山石固然嶙峋，卻過於冷硬，被小花點綴一番，倒有趣些。&rdo;

他頓了一頓，柔和了面色，&ldo;你可識得此花？&rdo;

&ldo;自然，&rdo;她望著他一展顏，&ldo;這便是牽牛花。花似喇叭，不甚大，顏色各異。甚是常見。&rdo;

&ldo;可知它的別名？&rdo;他微笑道。

&ldo;這卻是不知。&rdo;

&ldo;此花又名朝顏。&rdo;他轉頭去瞧那花朵，順手摘下一朵拈於指間，湊得近了，方道，&ldo;清晨開花，至傍晚便謝了。&rdo;

&ldo;這藤蔓如此牢實，不想所開之花竟如此脆弱，&rdo;她微微嘆道，&ldo;真是不可貌相。&rdo;

&ldo;傳說此花乃是情人之淚所化。&rdo;他徐徐道，&ldo;相思難解卻難相見，隔於天河兩端。&l;圓似流泉碧煎紗，牆頭藤蔓自交加。天孫滴下相思淚，長向秋深結此花。&r;說的便是朝顏。&rdo;

&ldo;不想這花竟有這般來歷，&rdo;她笑著伸出手，&ldo;不如這朵便送我，也算是你這藤蔓絆倒我的補償。&rdo;

他淺笑道，&ldo;這山邊的野花何時竟變作是我的了。&rdo;將花放在她掌心，笑道，&ldo;既喜歡，便送你罷。&rdo;

雖是極常見的花，卻也是他初次送她，她小心翼翼極珍惜地接過，笑道，&ldo;那我便受之不卻了。&rdo;

他微笑著搖搖頭，&ldo;你果真是來渡我成仙的麼？&rdo;

&ldo;千真萬確。&rdo;她將花湊到鼻尖去嗅那淡淡的花香，笑道，&ldo;我千辛萬苦來渡你成仙，拿一朵小花作報酬，委實不曾虧了你去。&rdo;

他無奈地搖搖頭。

她抬頭又道，&ldo;對了，我思來想去，覺著叫你未歆太過親密，不如便喚你小未，你看如何？&rdo;

他一愣，&ldo;啊？&rdo;

&ldo;小未，小未，&rdo;她拈花笑著，面上儘是得逞的笑意，&ldo;就這麼說定了！&rdo;轉身欲跑。

他覺著他的唇角確然抽了一抽，瞥見她狡黠的笑意，只得無奈地搖頭。

她確然是將他看作一介凡人。若他還是墨淵，她斷不敢於他面前這般肆意妄為，不知分寸。昔日他甦醒之後她於崑崙虛大殿之上畢恭畢敬、一板一眼地向他施弟子禮的情形尚歷歷在目，不知為何，相比她的恭敬，這般肆意的神情竟更令他留戀。這身皮囊確是個極好的偽裝，他躲在這副面具之後，方能體味這偷來的時光裡她現今當不會有的親近。身份這枷鎖，也只得此刻，方才真正卸下。

&ldo;白淺，&rdo;他叫住她。&ldo;等一等。&rdo;

她方奔出了幾步，聽著他叫她的名字，便頓住了腳，回過身來，&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