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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曉芸怔了一下,點了點頭。
提到孟青山,顧小姐的話匣子就開啟了,「我跟你說,他的嗓子最是難得,我聽了這麼多人的戲,就」
我的喜歡和你的喜歡不一樣。
宋曉芸很想說這麼一句,打斷顧小姐的喋喋不休,但她還是忍住了,只從盤子裡拿了一塊棗泥團,塞住了自己的嘴。
這棗泥團不知道是從哪買的,比她一貫吃的都要可口,餡料很足,咬一口滿滿的棗泥。
很甜很甜。
從那以後,宋曉芸就成了梨園春的常客,每次她去,桌子上總會擺滿她愛吃的東西。
當孟青山在臺上唱戲,她就坐在雅間的桌邊,一邊聽戲一邊吃點心,等到青年得了閒,兩個人便會一起做點什麼。
時間久了,宋曉芸的閨房裡多了好多新東西。
窗臺上的陶瓷缸子是孟青山送的,裡面養了幾尾錦鯉,是兩人去湖邊一起用網子撈的;牆邊擺著的幾盆碗蓮是他給的種子,她沒怎麼費心思就養活了,已經開了花,紅的白的都有;她床底下的箱子裡塞了一隻紙鳶,他們一起做的,已經放過一次了
除了這些,最顯眼的,是宋曉芸的發間多了一支步搖。
那步搖是金子打的,做成了花枝的樣子,末端彎折,綴了幾顆大大小小的珍珠和一朵白玉雕的梅花,又在金枝的尾巴綴了一串流蘇,整體清雅好看,特別是最大的那顆珍珠,白如新雪,燦然生光。
那是孟青山當初拋給她的珍珠。
這顆珍珠,算是宋曉芸和孟青山認識的開端。
宋曉芸一直很在意這顆珍珠,想要留著,但她早把珠子還回了後臺,她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要,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可忽然有一天,孟青山託人送了個盒子給她。她開啟盒子,發現裡面就是這支步搖。
宋曉芸心頭一動,把那支步搖戴在了頭上。
後來被孟青山誇了好看後,她就再也沒換別的了。
宋曉芸這份明目張膽的喜歡,一直沒有遭遇任何挫折,她的心意得到了意中人的呵護和回應,身邊的婢女和護衛聽話且守口如瓶,父親母親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著她。
這種順風順水,到了她議親便停止了。
家裡給宋曉芸挑選的夫婿,是衛府的嫡長子。
宋衛兩家乃故交,來往密切,兩家知根知底,是門當戶對;宋曉芸和衛家少爺打小就認識,在一個書塾念過幾年書,算得上青梅竹馬;衛家少爺幾年前就上了戰場拿了軍功,回來領了官職,宋曉芸的容貌和名聲在世家小姐裡也是拔尖的,此為郎才女貌。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樁好姻緣。
但宋曉芸不這麼覺得。
那衛家少爺她打小就不喜歡,雖然他是個俊秀出挑的少年郎,但他的脾氣太怪,太偏執,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為此甚至會做一些出格的事。再者,就算衛少爺是個挑不出錯的好人,她也不會願意的。
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當宋曉芸拿著這番話去求她的父親時,宋老爺並沒有斥責她,他甚至氣定神閒地呷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開口,「你說你心有所屬,屬的誰,那個戲子嗎?」
「你心心念唸的那個戲子,在我眼裡就和貓兒狗兒沒什麼兩樣。」宋老爺發出一聲嗤笑,「不光是我,所有人都是這麼看的,要不然,我怎麼會放任你和那個戲子混在一起,難道我不擔心你的名聲麼?」
「我之所以沒管束你,一是知道你懂分寸,又有護衛和婢女在旁盯著,你斷不會做出格的事;二是我疼你,願意包容你的任性;最重要的是,你找戲子解悶,不會損毀你的名聲,因為根本沒人把戲子當人看,有哪家姑娘會因為養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