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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忽聞得有人冷哼,未及回頭,就聽身後坐著的王五一低聲道:
「這些個人都沒個正經的,只知道張個嘴笑人家。」
這話聽著奇怪,奚畫轉過身,小聲問他:「怎麼,你也覺得書院裡頭有那髒東西?」
「不是覺得。」王五一搖了搖頭,嘆氣道,「我是真的看見了。」
「你也看見了?!」她面露訝然之色,忙湊上去,「什麼模樣的?」
「和勇謀說得差不多,那鬼提著燈,夜裡就在書院中走來走去。」王五一說道此處,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只抹了抹臂上起得雞皮疙瘩,「早些時候我向副院士提過此事,他也罵我是信口胡謅。後來,我就沒在書院裡住了。
橫豎這幫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等那女鬼找上了他們,可就有他們受的了!」
「女鬼?」奚畫不解道,「怎麼知道是女子的?」
「呃……」王五一撓撓頭,也沒什麼把握,「說不清楚,總之看身形倒是有些像。」
經他這麼一提醒,奚畫方留神回憶,那黑影身高與她差不多,身段卻因衣衫過於寬鬆之故看不真切。
單從身長判斷似乎太武斷了,興許是個矮小的男子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是這麼多人都看見了鬼,此事恐怕有些蹊蹺。
思索之時屋外鐘聲響起,那教儒學的夫子款步進來,奚畫忙收了心神,認真看書。
大約是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老想著昨晚看見的鬼火青燈,精神難免集中不了,上午儒學課後,正逢宋先生的音律課。
今日練《廣陵散》一曲,案前擺了把琴,奚畫盯著那譜子手撫於弦上,半晌才彈了兩個音出來,斷斷續續,毫無連貫。
腦中儘是那提燈人的背影,麻布衫子總覺得在何處見過。
正尋思之間,頭頂忽聞得有人輕輕一嘆。
「小四,你這麼彈琴,可不走心啊……」
☆、第8章 【硃砂紅字】
「……宋先生!」
並未料到會有人站在身後,奚畫冷不丁手上一抖,指腹勾著那琴絃驟然一彈,她「嘶」地一聲倒抽口涼氣,正要拿到眼前來瞧,指尖卻被人擒住。
她微微一愣,但見宋初撩袍蹲身下來,握著她那食指皺眉看了一陣,俊雅的眉眼近在咫尺,明明平時也瞧得不少,此時卻莫名覺得耳根發燙。
還沒等奚畫抽回手,宋初已輕輕放開,眸子一轉看向她,語氣帶了幾分無奈:
「想什麼,這麼入神?」
奚畫心知有錯,忙垂頭道:「沒想什麼……」
宋初好笑道:「沒想什麼,那能一句話把你嚇成這樣?」
她頗感尷尬,起身就要鞠躬:「對不住對不住,是我適才太不專心了。」
「無妨,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事。」宋初抬手拉住她,仍是含笑,「早說了在我的課上,不必這麼恭敬。」
聽他此話,奚畫也笑了起來:「那也不能沒規矩啊。」
因說這音樂曲子要從景中才得領悟,故而宋初上書總喜挑在那望月亭前,旁側是一池荷花,周遭還有綠樹花圃環繞,美不勝收。
奚畫偷偷瞄了一眼左右,身邊的人不是在觀景神遊,就是在交頭接耳,低聲談話,並未注意此處。
她遂扯了扯宋初衣擺,小聲道:
「先生,我問你個事兒。」
「嗯?」看她表情神秘,宋初倒也配合著低下頭來。
奚畫悄聲道:「你可相信鬼神之說麼?」
宋初怔了怔,繼而頷首一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聽他言語裡不似敷衍,奚畫不禁悅然,又問:「那你知道不知道書院裡頭鬧鬼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