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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琴放在了桌子上。桌上還放著何其的電腦和一堆的雜物,只剩下一點多餘的空間勉強放得下這張琴。
&ldo;我把妞妞的琴拿回來了。&rdo;邢衍說。
&ldo;是嘛……&rdo;何其的眼神暗了下來,他還沒從先前的情緒走出來。
他走過去,摸著發黃變舊的琴鍵,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抬起頭,對邢衍說:&ldo;你先去洗澡吧,熱水已經燒好了。&rdo;邢衍猶豫了一下,他看著何其不肯抬起來的側臉,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何其幫他找好了衣服,就放在他的床上。邢衍走過去,拿著自己的衣服進了洗澡間。
等到洗澡間的門關上,一聲深長的嘆息從何其的喉嚨裡發了出來,但胸口鬱結的悶氣還是堵著,半分都沒有消去。他脖子上掛著一條白色的毛巾,坐到了自己的床上,雙手十指交叉擱在膝上,身子往前傾,腦袋低垂著,目光始終放在那張琴上。
他想,邢衍沒有必要這麼著急把它要回來的,外頭的雨下得那麼大,他淋濕了一遍又一遍,感冒了多不划算。再說,他現在也不想看見它。今天的分離竟然在他的心裡發生那麼深刻的影響,這是何其自己萬萬想不到的。跟妞妞如此要好的邢衍,反應都不及他來的大。感情豐富的人興許不是邢衍,而是他也不一定。
何其在心裡自嘲地笑了。
他直起身子往後仰,躺倒在床上,看著漏雨的鐵皮屋頂發著呆,四肢的力氣像被抽空了一般,癱軟在身側,半分也動不得,他也不想動。就想像自己是一株植物,半個世紀沒被澆灌的那種,一場大雨也無法使他補充生氣,因為根已經枯死了。
他許久沒感到如此難以忍受的孤獨了,自從邢衍搬進來後。
爸爸又打電話催他回家,說他反正在大城市裡也沒什麼前途,還不如回家考公務員,或給他繼母幫忙家裡的生意。養豬場已經不做了,她跟村裡的人合作開了一家農家樂,生意不錯,很多城裡的人慕名前來。妹妹今年上小學,淘氣得不行,在家裡誰都說不動她,還老跟小區裡的男孩子打架,被人叫做&ldo;男人婆&rdo;。小學同學結婚了,物件是他小時候曾暗戀的前桌。何其沒告訴過別人,那女孩兒如今在他腦海里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印象,綁著雙馬尾坐得筆直的背影。
聽說村裡要建一條公路,老家附近的好幾戶人家都要奉政府之命進行拆遷,不知道他家的房子會不會&ldo;中獎&rdo;。
你看,並不是沒有煩憂的,只是他把自己置身於遠離城市的上空,躲得遠遠的。
這些,別人都不清楚。
他也曾想把邢衍當作樹洞,把煩心的事都告訴他,畢竟他是這座城市唯一一個親近他的人。
但何其只向他透露了一部分,沒有把真心話全都告訴他。因為他自小就不是一個愛抱怨的人,話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呢,不過平添對方的心事罷了。他看得出邢衍很關心他,但是沒有必要增加他的擔心。
何其想到王姐臨走時的眼神,疲憊如千斤墜壓在了身上,他躺在床上,輕飄飄地嘆了一句:&ldo;好累啊……&rdo;
邢衍正好從洗澡間裡出來,穿著短褲短袖,也用毛巾擦著頭髮。他看到何其大咧咧地躺在床上,便把毛巾掛在脖子上,朝他走來。
何其正在閉目養神,均勻地呼吸著。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放在了他的額上,他睜開眼睛,邢衍坐在床邊,發梢滴著水,落在脖子掛著的白色毛巾上,給他探體溫。
&ldo;你幹嘛?&rdo;何其有氣無力地問他。
&ldo;你的臉好紅,身體是不是不舒服?&rdo;邢衍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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