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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一片微微冰涼的手指卻輕輕握住了她的下巴,將她腦袋抬起。
姬琚那張冷冰冰的俊容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他只淡淡說道:「你若不想死,就親手將姚重殺死。」
姚寧就懂了,這就是投名狀。
這時候姚重還沒有死呢。
他看著自己的養女,眼裡透出了祈求之色。無論如何,姚重也是對她好過。
可姚寧瞧著自己的養父,心裡連一丁點兒的遲疑都沒有。
姚重連她一根頭髮絲都及不上。
對上姚重憤怒怨毒的眼神,姚寧竟生出了些爽意。
姚寧將手掌貼在了姚重心口,她綿綿勁力湧入,將姚重那一顆心都攪得粉碎。那股力量繼續蜿蜒流轉,攪碎姚重的玄胎丹府,摧毀姚重神魂。
然後她抬起頭,對著姬琚綻放一個甜甜的笑容。
瞧她把這活兒幹得多好。
雖然姚寧是為了活命才這麼幹,可她卻並不覺得絲毫委屈,反而生出了些欣悅痛快。
那是種從來沒有過的快樂。
姚寧那笑容裡也有著打心眼兒裡的歡喜。
若旁人窺見此等笑容,只怕會不寒而慄。
可是姬琚卻不以為意,他連眉毛都沒抖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姚寧的錯覺,姚寧甚至覺得姬琚似對自己生出了讚許之意。
姬琚甚至伸出頭,輕輕拍拍姚寧的腦袋。
他嗓音清潤:「這也許不是你殺的第一個人,可應該是你第一個殺死的神裔。這個死人不但是神裔,還是一位神主,是你的義父。既然是這麼一件與眾不同的事情,你也應該將他一件東西留下來,當作紀念品。」
姬琚循循善誘,他是在讓別人模仿自己。就像姬琚滅族之後,摘了一個女子的髮釵作為紀念一樣。那麼現在姬琚這般吩咐,也是提醒姚寧要做出跟自己一樣的事情。
姚寧的眼睛也是禁不住亮起來。
她手指扣入了姚重的肩膀,血淋淋的抽出一塊骨頭。
那姚寧的口味可是比姬琚生猛得多了,做出的事情也是兇殘得多。
那時候姚寧摸著這塊血淋淋的骨頭,她抬頭看著姬琚,內心忽而升起了一縷強烈的愛意。
那種溫暖的共鳴包裹了姚寧,兩人擁有了同樣的秘密果真是一件令人欣悅之事,使得姚寧臉頰之上泛起了近乎病態的潮紅。
在此之前,姚寧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而她現在所謂的愛,也是帶著血淋淋的味道。
那些回憶也是戛然而止。
姚寧陰沉著臉,輕輕的攤開了手掌。
一枚雪白晶瑩之骨,就輕輕懸浮於姚寧手掌上方。
那是上任神主唯一留下的東西,也是姚寧弒父的罪證。
想到了姜玄衣的話,她臉色卻有些不好。
姜玄衣話裡有話,她覺得這是在暗示自己。
姜玄衣好像知道了點兒什麼。
難不成他還能知曉姚重怎麼死的?
有些聰明人最喜歡把話說一半藏一半,將那些意思彎彎繞繞的藏在了雲裡霧裡。
而姜玄衣呢,他顯然是這樣子的聰明人。
姚重身軀已經灰化,當年姚重怎樣死的已是說不清楚了。那麼這塊私人珍藏就是唯一的罪證,而且只能證明姚寧有罪,因為最後殺害姚重的人正是她。
只要姚寧將這枚骨頭就此毀去,那麼這件事情誰都不會知曉了。
以姚寧之精明,她本應該將這塊骨頭給毀了去的,可她終究還是捨不得。
這世上無趣之事實在太多了,而能給她乏味人生中帶來趣味之事也是太少。
姚寧真不忍心這麼為難自己。
她大口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