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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清說:「不要說你媽不認,我也不行,我得給我自己個身份。」
安平正好週一請假回了趟老家,鎮上那處院子的房產證才下來,馬蘭娟喊安平回去幫她辦證,她也可以順道拿上戶口本。
除了去年在國外的時間,三水鎮她沒少回來。要照顧馬蘭娟,甚至還想把她從那些舊的、愚蠢的,為一個出軌的男人持續唱輓歌的故事裡拯救出來。
她從鋪門前面進去,那裡沒什麼變化,只是裝饃的櫃子換新了,上面的價格也更新了。她想起多年前她趴在這個地方邊守鋪子邊寫作業的場景。那個錢罐還在,她要去一中補課的前一天,從裡面抽走了 150 塊錢。
那時候她討厭這個地方,討厭現在站在壓面機前那個女人的命運。她要急步邁出去,到現在為止她一刻沒有停下過,將生活塞得滿滿當當。但她發現這個地方卻不再讓她厭惡了,它變成了一種呼愁。
像一縷始終散不去的煙霧,可以讓她在水療館做 spa 的時候閉上眼心底浮起一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慨。
因為現在她可以不讓自己變成馬蘭娟故事裡那樣的女人,她應該開心的,但是母親厚厚的眼袋和慌張的動作依舊讓她難過。
馬蘭娟看見她,在圍裙上擦了下沾了麵粉的手:「我以為你下午才回來,穿的那衣服光圖好看了,跟你說要保暖保暖。」
安平把給她帶的呼吸機和霧化器全都搬進屋裡,馬蘭娟的睡眠呼吸綜合徵是穩下來了,但還是需要儀器在家吸氧維護。
「舊的還能用,你浪費錢。」她又跟在後面嘀嘀咕咕。
安平不快,她一直都不喜歡這種浪費別人心意的掃興行為:「給你買了你用就是,哪來那麼多意見。」
馬蘭娟到廚房去看高壓鍋裡的牛腩,燉給安平吃的。她喊安平去嘗,安平咬了口:「再十分鐘,差不多了。」
馬蘭娟又問安秦最近怎麼樣,安平囫圇:「就那樣老樣子嘍!」
「你有沒有聽到他談女朋友,你曉蘭姨有個侄女,想給他介紹。」
「我不知道,你給曉蘭姨說還是讓她別介紹了。」她太懂安秦的偏好了,曉蘭姨那個侄女算是安平高中校友,嘴就是個泡泡機。
馬蘭娟嘆氣:「他愁死我了,你也是,你們兩是我的債。」
安平換了件舊的羽絨服,擼起袖子撈肉:「我談了,你下次說安秦不用帶上我了。」
馬蘭娟又擦了擦手,急急扯她胳膊問:「哪裡的?做什麼的?多大了?」
「等過兩個禮拜我領回來你當面問好吧!」
「他知不知道你以前的事?」馬蘭娟問的小心翼翼。
安平皺眉:「他要跟我過日子還是跟我的過去過日子。」
她說完也知道白說,無奈。
馬蘭娟小聲嘀咕:「東西都在客廳的茶几上,你先去辦證吧,我不會寫字不然不叫你來了。」
安平拿了東西出來,要出門的時候馬蘭娟叫住她:「你問一下,看不能直接過戶給你哥。」
安平以為她聽錯了,她又折到她跟前:「你一輩子就掙了這麼塊地方,你要過給安秦?」
馬蘭娟說:「我得看著他成家立業,這不祖祖輩輩都這樣嘛?他結婚的話要房子、車子,還要彩禮,都是花錢的地方。」
「那你呢?」安平怒火卡在嗓子眼。
馬蘭娟低眉:「我哪裡住不下。」
安平仰頭呼了口怒氣:「那你的女兒呢?一直圍在你身邊,你有沒有哪怕為她想過一點?」
馬蘭娟怔愣:「你始終要嫁人的嘛,這些東西男方都會準備的。」
安平感覺自己要把手裡的合同捏碎了:「那你想過沒什麼都是對方準備的,他隨時就可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