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歪詩(第1/3 頁)
“夜來巴掌聲,蚊子死多少!你這是歪才!”蕭勝憤怒的一巴掌拍下,原本就不怎麼穩當的桌子直晃盪,聽那倒牙的咯吱聲,可以斷定,這桌子的壽命要到頭了。
王老實心疼地看了桌子一眼,擔憂的目光又落到王惡身上。額滴娃呀,老老實實低頭認個錯吧!人在屋簷下哩。
“什麼是詩?”王惡歪著腦袋,笑容燦爛,並沒有絲毫拘謹。
“詩,源自於先民的勞作、生活,詩以言志,最重要的是有感而發,可以是陽春白雪,為什麼就不能是下里巴人?先生或覺得這詩有辱斯文,但學生以為這並沒有錯,非得是‘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蕭勝狹長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
豎子所言,不無道理,可就是氣人吶!
聽聽,後面說出來這詩,意境多高雅?合著蚊子是成心來膈應人的!
蕭勝卻忘了,這歪詩也不是人王惡請他看的!
蕭勝終究又恨又愛的離開了。
這棵小樹苗,扶不正咯。
……
年關將近,薄雪紛飛。
學堂早已休學,一幫皮猴子早就遍地撒歡了。
王惡王虎歲數最大,自然不能再閒著吃乾飯,天矇矇亮就揹著揹簍去長安城了。
揹簍裡都是些尋常的筍乾、菌幹之類的幹山貨,藍田地方小,賣不出什麼價,只有辛苦些去長安,才能掙個好價錢,多換些年貨回來。
雪雖薄,落到身上卻是冰涼。
越接近長安,人越發的多,多到連王虎這號上課就打瞌睡的傢伙都能輕易的理解“熙熙攘攘”這個成語。
呵氣成霧,在高聳的城門下方便有著無數的霧氣,眼神凌厲的府兵按著橫刀,逐一檢查是否有違禁之物,倒是對王惡王虎寬鬆些。
王惡倒是對這雄城略有了解,王虎卻是真正的土包子進城,看啥都覺得新鮮,迷迷瞪瞪的轉了半天,早就不知道轉到哪裡了。
王惡倒是目標明確,不會沿街吆喝,更不可能去挨家挨戶的推銷,而是直奔四海酒肆——傳說中長安最大的酒肆。
“兩位小郎君,用膳嗎?”掌櫃的笑眯眯的迎上來,雖然明知道憑這二位的穿著,就不是酒肆的客戶群體,但依舊保持著職業操守。
“掌櫃的,正經山貨,要不要。”王惡放下揹簍,一一翻給掌櫃的看。
“貨色倒是正,罷了,你們先坐著喝點熱水,額叫大廚驗一驗貨,省得扯皮。”
這也是常有的事,有些掌櫃採買的菜品大廚不認可,平白多了無數的齷齪。
雖然是白水,但它滾燙,喝下去愜意了許多,感覺手腳軟和了不少——至於說茶湯,不說王惡這身份一般喝不到,就是送給王惡喝也喝不下去,又是蔥姜鹽之類的加進去,那酸爽……
旁邊的書生就著些鹽豆、綠蟻酒,談盡大發,什麼瑞雪兆豐年、雪景甚美的話語,不時地搖頭晃腦作些酸溜溜的詩,聽得王惡微微搖頭。
一名書生瞟到王惡不以為然的樣子,瞬間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區區泥腿子也敢對讀書人有看法?
“這位兄臺似乎對額們吟詩作賦有些看法哩,不知道能否賜教?”
態度溫和,但這話裡的機鋒可不是一般人能接下來的,更何況王惡不過是區區農家子弟?這是要看著王惡被懟到出醜,從而顏面掃地!
讀書人的事,殺人不見血!
廳堂中頓時安靜下來,其餘的人都把目光移向王惡,略帶同情的看他如何應對。
“說個小故事罷。”
王惡也不是善與之輩,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開口,聲音響徹廳堂。
“一個富商、一個書生、一個官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