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第1/6 頁)
陸清說話時總是溫聲細語,就連之前湊到她耳邊,說那些滿是惡意的話時,同樣有商有量,語氣不緊不慢。
即便是嘲諷,聽起來也好像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沈曦照定定望著她。
面前的女人微微彎腰,說話的同時俯下身來,與她的視線齊平,並不倨傲,反倒顯得十分貼心溫柔。
看在場包廂內的人和她說話時的親熱態度,就能看出,這幫員工對這位老闆的親近愛戴。
與沈父那種,視員工為牲口奴隸的態度完全不同。
沈曦照按著扶手,手背上青筋畢露。
她緩慢重複:“爬過去?”
視線往舞臺方向稍一交錯,晃動的人群成分複雜。
有西裝革履的白領,趁著活動肆意發洩白日的壓力,有滿臉青稚的學生,壓抑著激動興奮,跟著音樂節奏生疏舞動。
甚至還有些侷促樸素、上了年紀的叔叔阿姨,不知道是否是被熱情過頭的營銷強拉進來,滿臉懵然,完全沒搞清楚狀態。
與她從前表演的藝術殿堂天差地別。
彷彿在她們眼裡,她倏忽成了鋼管舞女郎,或許連那都不如。
陸清的手還按著她的肩,幫她支撐身體。
沈曦照倚在她身上,隔著薄薄衣服,她的體溫透過來,奇怪的是不如手的冰冷,她的體溫反而暖融融的。
依靠的另一層含義,大約是禁錮。
她在她貼心的動作下動彈不得,壓在肩上的手,沉重地像一座山。
陸清笑得眉眼俱是月牙,湊到她耳邊。
“對呀姐姐,像條被打斷後腿的狗,拖著自己瘸了的雙腿。”
“慢慢、慢慢爬過去。”
她的話剛落下,身體來不及撤走,下一秒,一股辛辣冰冷的酒液當頭潑來。
陸清被潑笑了。
“哎呀,生氣了。”
她及時閉眼,微微偏頭,臉頰稍微有些灼傷感,水珠沿著她的髮絲滑落,打溼了衣領。
藉著暈染的酒液,能看到從緊閉的襯衫領口內,看到半截若隱若現、性感優雅的鎖骨。
月牙灣裡盛著一汪透明的酒液。
沈曦照沒法否認,自己被成功色誘了一秒,下一瞬,餘光瞥見周圍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為難震懾住,唯有身旁的田靜靜立刻反應過來,湊上來要奪她手中酒杯。
她自然抵不過她的力道,被她用力扭住雙臂,身子險些從輪椅上摔下去。
但沈曦照很快反應過來,不顧她的拉扯,從田靜靜的手臂下掙脫出來。
胳膊高高抬起,硬生生將酒杯向陸清臉上,狠狠擲去!
她們離得太近,幾乎就在酒杯脫手的瞬間,陸清便順著她的力道,穩穩接住酒杯。
她瞧著她,眼尾微微揚起,笑意未散,隨手將酒杯輕輕放回桌面。
與此同時,沈曦照身體也脫了力,徹底失去
平衡,整個輪椅半傾斜下去,她也仰倒下去。
她用餘光注意著角度,儘可能抓緊扶手,蜷縮起身體,用背墊護住自己腦袋,免得太過狼狽。
世界在她眼前快速旋轉,可下一刻,顛倒的世界突然止住。
身後的陸清居然扶住輪椅,小心環住她的身體,將她輕柔放正過來。
她會這麼好心?
讓她狼狽不才是她的目的嗎?
沈曦照一怔,急促的心跳尚未緩和下來,陸清將她徹底扶穩,這才接過周圍人遞來的紙,卻沒有為自己擦拭。
她在她面前蹲下,擔憂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
“沒事兒吧姐姐?別怕,我一直在呢。”
她沒事兒。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