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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黎嚴厲地重複:「聽明白了嗎?」
岑頌被嚇一跳,唯唯諾諾道:「聽明白了······」
離開方黎的辦公室後,岑頌倍感壓力,長長地嘆了口氣。
到了電梯口,裡面還有一個人,是萬姝。
對方妝容清透,似乎完全沒有因為上次告白失敗的事而擊垮半分。
不知為何,也許是情敵作用,岑頌並不想搭乘這一趟電梯。
「岑頌。」萬姝主動出聲叫她,「你幾樓?」
「一樓。」
事已至此,岑頌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一瞬間,密閉的空間叫她極為不自在。
萬姝把她當作和時韞裕關係最近的人,套近乎道:「岑頌,你週末有時間嗎?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我週末有事,不好意思。」她乾脆地拒絕。
「這樣啊。」萬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想問問時主任的事情,我好像不是很瞭解他,聽說你和他很早就認識了。」
很快,一樓到了。
岑頌出了電梯,出於禮貌還是回了一句:「我和他也有好幾年沒見面了,他拿我當妹妹,我對他也不是很瞭解。」
不然怎麼到現在,他對她的想法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呢?
元旦前一天恰好是週五,岑頌要值夜班。
空調暖洋洋地吹著,岑頌蓋著小毯子,看張欽趴在桌子睡得格外香,不知為何她沒有任何睡意。
她翻看著許婉儀的病曆本,只知道後者的病程已經到後期,身體有了抗體反應,各項指標不像之前那樣漂亮,面孔也以一種急劇下降的速度衰老起來,像一個空蕩蕩的骷髏頭架在脖子上。
家人們陪伴她的時間多了起來,特別是她的丈夫,乾脆把辦公地點改成病房。
岑頌前段時間檢查她的情況時,能感受到她的笑容多了起來,排外的心情也不如以前激烈,按理說這是抑鬱症狀好轉的預兆。
可是昨天心理醫生突然找到岑頌,嘆息道:「她現在自我防禦很嚴重,也不肯相信任何人。」
岑頌不信:「怎麼可能?她前些天還很樂意和我聊天,而且也會和丈夫分享以後的規劃,這不像是症狀加深的表現吧?」
心理醫生只搖了搖頭:「岑醫生,這名叫許婉儀的患者目前狀況很糟糕,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而且她很聰明,她知道我想要幹什麼,內心並不配合我。」
岑頌一下子緊張起來。
「雖說身體和心理健康密不可分,但如果她身體還能撐一會兒的話,我可以嘗試用其他方法。」似乎想到患者的抗拒性,心理醫生也只是勉強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並不能保證最後的效果。」
「······」
深夜,岑頌沒有睏意,腦海里全都是心理醫生對許婉儀心理狀況的分析。
她不是不願相信,只是不願故事重演。
岑頌心神不寧地走出辦公室,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來回踱步,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輕輕開啟又關上病房門的響聲。
來人居然是許婉儀的丈夫。
岑頌心裡不安更甚,開口問道:「怎麼還沒睡?」
男人回答:「婉儀說口渴了,想喝水,我出來打水的。」
岑頌看了一眼醫院的電子表,時間剛好從11:59分跳到00:00。
窗外忽的炸出一道煙花,閃過她的眼眸,不過離這裡很遠,所以聽不到什麼聲音,倒是和醫院的整點鈴聲配合得很好。
絢爛的色彩也在漫天雪花裡中映出別樣色彩。
在岑頌發愣的間隙,男人笑著對岑頌說道:「岑醫生,新年快……」
「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