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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但是在她的心裡,一直覺得自己是配不上於孝文的。但是又怕在他面前展示出這樣的情緒。其實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她已經一點點地從殼裡探了出來。只是還有一些藏在內心深處最纖細的東西,它敏感如蝸牛的觸角,有的時候就連她自己都不敢輕易觸及。
似乎從很小的時候齊安雅就是這樣,身上像是自帶了捕捉訊號的基站,不管她情願還是不情願,都能接受資訊。人情寒暄眼波流轉中暗藏的伏流,都能被她清清楚楚的聽見那微弱的潺潺聲響。她很小就學會分析那聲響,然後及時地給出被人期待的反應和回答。
考大學的時候她是不想考師範的,也不想學中文。但為了媽媽和繼父,她聽從了他們「師範將來好找工作」,「教師是女孩子最理想職業」的建議把志願表裡能填的選項都填上了師範類的學校。
媽媽和繼父好像從來沒有問過自己將來真正想要做的事是什麼,但他們卻是問過周佳卉的。在佳卉才只有五六歲的時候他們就問過,佳卉說她要當科學家,他們就說好,去給她買了全套的《十萬個為什麼》,後來佳卉又說要當主持人,媽媽就真的去買了一本講播音主持的書給佳卉,那個時候的佳卉還不到十歲。後來佳卉大了,除了夢想之外,她自己也學會務實了,她沒學科學也沒有考廣播學院,權衡再三以後她選了英語。佳卉對自己的專業挺滿意,每當她說起自己對未來職業的規劃時,齊安雅經常望著她神采奕奕的臉龐羨慕。
齊安雅真正想學的是心理學,上大學的時候,她從學校的圖書館裡借了不少心理學方面的書,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有某些心理和情緒上的問題。她想更好的瞭解自己,為什麼如果有什麼好事,她總會覺得自己不配,或者擔心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得拼命地奉獻或捨棄什麼才能換回來。
對于于孝文,在某時某刻,她甚至覺得自己對於他的感激更大過於對他的愛,她當然愛她,他對她好,讓她很快依賴上了她。他們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時候,她總會像個小女孩一樣地靠在他的懷裡。她的腦海里沒有被父親抱過的記憶,她覺得自己的潛意識正促使著已經成人的她向自己的男友索取這些擁抱。其實於孝文也在她這裡彌補了一些遺憾。在他還沒有正式羽翼豐滿進入社會前,他就失去了媽媽,他永遠喪失了以一個成年男人的身份來保護母親的機會,所以他把楚楚可憐的齊安雅抱在懷裡的時候,兩個人是各取所需。
快下班前齊安雅收到了於孝文的微信,說這個週日要給於建新慶祝生日,這次不在家裡搞,就是去外面下頓館子就行了,問齊安雅願不願意參加。齊安雅問了具體在什麼地方,又問於孝文於建新喜歡什麼東西,自己好提前準備生日禮物。於孝文說,只要你願意去參加他的生日會,那就是最好的禮物了。齊安雅提議說蛋糕讓自己來訂,於孝文說好。
自從上次去見了於爸爸,齊安雅還一直沒有跟他主動聯絡過,於爸爸發給了她兩條問候和安慰的微信,她也都回復得很簡短,現在想想,總覺得自己有點失禮。於孝文這幾天一直都在單位加班,她自己也忙著備課改作業,準備年底的公開課和業務考核,兩個人怕是到了週末才能見上一面了。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給自己充足的時間,可以看完小姨留下的剩下的兩本筆記。
齊安雅在等公交車回家的間隙裡在手機上檢視同城訂生日蛋糕的店鋪資訊,看到漂亮的蛋糕就點進去看一看大圖,正看得入神,突然感覺到有人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她嚇了一跳,手機落在了地上。那人也嚇了一跳,他說了一聲「對不起」,趕緊彎腰幫她把手機撿了起來。從那人的手裡接過手機的時候,齊安雅認出了他,他應該就是於孝文嘴裡的「王哥」,兩個人在於建新家裡匆忙地見過一面,於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