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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恩搶身而來,在她倒下之前,他的雙臂在她兩肩收攏,形成一個牢固懷抱,帶有安穩可靠的力道。
「嚇到了麼?」
菲恩摟緊她,啞聲說,「我不想在你面前開槍,但是他離你太近了……太危險。」
「菲恩,我……」
她話到一半,遽然消匿了聲息。
菲恩感覺到濕熱的液體從她身上大量湧出來。借著窗外漏進來的少量光線,他看到自己一手的猩紅。
載有唐納德和弗萊的救護車絕塵而去。
菲恩跟著朱諾的擔架向最後一輛空車走去,管家卻硬生生攔下他的去路。
「讓開。」菲恩說。
管家紋絲未動。
「弗萊先生並沒有說謊。」
他腳步紮根原地,並不挪動位置,只深深鞠了一躬,「你的母親的確還活著……這就是剛剛我想要給你看的,菲恩。」
管家朝他攤開手,裡面放著那枚銅色的鑰匙。
☆、完
朱諾錄完口供, 從房間裡出來。肩頭的槍傷隱隱作痛,她不著痕跡地緊了緊眉頭,走向長凳邊等待著的菲恩。他的個頭太高,在來往繁忙的人群中異常顯眼, 灰色眸子掩在額發陰影下面看不見, 有些失神的樣子。
朱諾的手停在他眼前, 搖一搖,讓他看過來。
「還好麼?」她輕聲問,「……說起那些事的時候。」
「沒事。無非是在互助會上講過的那些。」
菲恩不願多談,很快回答。
他收低下頜, 看進她乾淨的雙目裡面。不知怎的,他忽然回想起在劉易斯的酒吧初次見到她,那時她的目光很沉很重,幾乎沒有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現在卻那麼輕柔那樣和緩,眼底倒映的除卻零星燈光, 就只有他一人。
他看出她在微微笑著。
他有些著迷了。濃烈的情感從心口滿溢位來,將他燒得渾身滾燙。
菲恩的兩手抬起來,很小心地將她擁住。礙於她的傷勢,他不敢抱得太緊, 只停留在肌膚表面體溫相接的程度。
她的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離心跳聲最近的地方。
菲恩悶聲說:「他們給莉莉做了傷情鑑定……我應該拒絕的。」
洇濕地牢裡,莉莉滿手潰爛針孔,肩胛被鐵鏈釘穿的景象接連出現在腦海,他咽喉哽塞。
朱諾說:「嗯。」
她仰起頭, 在他脖頸上親了一口。
「弗萊用毒品控制她。」靜了一會,菲恩才開口,「我看到她的時候……」
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朱諾說:「我知道。」
他們離開警局。門外天光初放,很溫和的亮度,照在眼皮上也並沒有扎眼的感覺。
因而朱諾輕易便看清街對面的暗巷前,有兩個女人一前一後上了一輛高階轎車。其中一人掩嘴咳嗽,步態虛浮不穩,需要另一個人的協助才能行動。
另一人背影格外年輕,形體纖細修長,穿一條紅裙子。轎車門關上,露出半片裙角。
朱諾追看著那片紅色裙角在風中抖索,一路揚塵遠去。回頭對上菲恩的視線,聽見他問:「怎麼了?」
「沒什麼。」她神色自然地回答,然後將他拉住。他手掌修長,掌紋乾淨整齊,與她手心緊密相貼。
勞森監獄坐落在峭拔山間,水泥高牆上有拙實的修補痕跡。迎接他們的路德維希坐在輪椅上,一塊毛毯蓋住雙腿,面色是一種帶死氣的蒼白,神態十分疲倦。
「今早弗蘭克被警方重新逮捕,送回了監房。」路德維希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按壓著自己的膝蓋,甚至能聽見骨節咯硬的響動。他卻聲線平穩,不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