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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硯深!」公西籌羞得滿臉通紅,用盡渾身力氣也沒能掙動出來。說話那人卻眼神未變,繼續數著他年少時做過的荒唐事。
「那時公西籌在江湖上還有些名聲,鬧了這麼一出,顏面掃地不說,髮妻也心灰意冷離他而去。公西籌只好灰溜溜地躲進了深山裡,對外卻說是隱居……」
「我救!我救行了吧祖宗。」
公西籌服了他這張嘴了,白的都能說成黑的,若是再不應下,改明兒這藥廬的門檻都要被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踏破。
冷嫣在外憋笑憋得苦,被關不渡掃了一眼,頓時就淡了神色。
那鶴歸在瀕死之時服用回春,雖藉此吊著一口氣,但情況也極其危急。他心口處被捅了一刀,事後又遭回春的反噬,整個身體裡外千瘡百孔。如今據臨安之變已有十天,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關不渡認識公西籌,知道這人雖神龍不見尾,卻是真有本事。
哪知書信一封后,他先是答應得好好的,後不知道為何又反了悔,一氣之下,關不渡就直接帶著鶴歸來上門堵人了。
鶴歸被平放在藥廬裡,脈象斷斷續續,關不渡表現得雖平靜,但呼吸卻是亂的。
公西籌把他們趕了出來,獨自一人在屋內搗鼓,關不渡負手立在屋外,無論外界如何日沉月升,他始終未變換過姿勢。
又一日雞鳴之時,公西籌才終於大汗淋漓地走了出來。
關不渡立刻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問:「如何?」
公西籌揉了揉脫力的手,道:「他損耗太過,氣血與死人無異。但好在之前剛破悟了一個境界,堪堪護住了心脈,能活。」
關不渡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眼見一堆人堵在門口,公西籌脾氣一衝,怒道:「堵在這做什麼?我手抖寫不了字,等下我說幾個藥方,你們記得寫下送來!」
隨後話音一轉,睨著眼罵關不渡:「還有你,不是冬日就得意忘形了是吧!在外面站了三天,腿不要了?!」
經公西籌這麼一說,關不渡才覺得膝蓋處有些刺痛,但他不說,只淡淡反唇道:「說到腿,我好像突然想起公西夫人是不是說過要打斷你的腿……」
「滾滾滾!」公西籌氣得七竅生煙,趕瘟神一般地將關不渡推了出去。
關不渡被推搡著,也不生氣,只是遠遠地望了眼大門緊閉的藥廬,多日來微涼的眼中總算有了絲笑意。
雖說是被迫的,公西籌對鶴歸卻也是盡心盡力。關不渡還有其他事,不能在藥廬裡久待,便教浮白與懷枝二人留下協助神醫。
期間鶴歸終於醒了一次,但神志不清,對外感知也有限,公西籌擔心他受心緒影響,索性用藥讓他再度昏睡過去。
幾日之後,最險峻的時間已過,公西籌才敢鬆一口氣。
開玩笑,看關不渡這個寶貝勁兒,若是真有個好歹,他絲毫不懷疑自己的藥廬會被拆個乾淨。這日公西籌剛為他把完脈,一轉頭,就見這人正睜著眼看他。
公西籌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卻又不敢大聲說話,只憋著一股氣道:「醒了?感覺如何?」
「好多了,多謝先生。」
這段時間鶴歸神智不大清楚,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知,知道是公西籌救了他,言語間皆是敬意。公西籌見這人剛醒,就望夫石似的抻著脖子往外看,嗤了一聲道:「何硯深那小子在路上了。」
鶴歸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還從未見過他對誰這般緊張過。」公西籌說,「你倆是怎麼廝混到一起的?」
鶴歸:「……」
這叫他怎麼答。
公西籌也沒打算他回答,兀自說道:「他性子古怪,能有人願意跟他走到一塊,是他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