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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食,餵食過程中,還必須不斷地拍撫它們,讓它們聆聽音樂以幫助吞嚥及安撫情緒。在這種桑拿按摩式的高昂人工成本之下,市場上的法國鵝肝自然就貴得離譜。
鵝肝的美味據說是古羅馬人最早發現的,凱撒大帝對此尤為激賞。然而今天所見之鵝肝的主流形態,原創則在法國西北的阿爾薩斯省(Alsace)。對於中國人的愛吃動物內臟,西人往往友邦驚詫,不過在這種時刻,你絕對用不著大動肝火,只需從容並且字正腔圓的吐出以下這個法文單詞:pate,雖不能嚇蠻,卻也足以令夷們當場收聲,低頭認罪並自動自覺地將花噴噴的口水變成垂涎三尺。
提到鵝肝,許多人第一時間會想到鵝肝醬。這大概是因為鵝肝醬、尤其是罐頭裝的鵝肝醬較易儲存及運輸,在世界各地的知名度因而也就比較高。不過要論好吃,相信還是以新鮮的煎鵝肝為上。
一小片剛剛在白(葡萄)酒汁裡煎至噴香撲鼻的新鮮鵝肝,表面略焦,看上去是玫瑰色的,吃到嘴裡的感覺,甘腴、綿密、多汁——非打個比方不可的話,只能借用《西遊記》裡經常用來形容豬八戒見到美女時的那個說法:雪獅子向火。李碧華則說,它就“像一塊甘、香、鮮、軟、嫩的脂肪,入口即溶掉,奇特的芳香令腦細胞也有感應”。這時候,除了一口香檳,一切都嫌多餘。李碧華還說,這東西“連吃三天,我覺得自己已變成一堆膽固醇般沉重”。既然要把自己變成一堆膽固醇,我希望我的那一堆會是帶有香檳風味的。
煎鵝肝雖然肥膩,但是在烹飪方式上仍然較鵝肝醬更容易為國人接受。鵝肝醬——無論是新鮮的還是裝在罐頭裡的,吃法上與煎鵝肝全然不同。它算是一種“冷盤”,切成薄片,置於一片儘可能簡單直白的吐司或者蘇打餅乾上就可以了。專家說,絕對不要把鵝肝醬像果醬那樣在麵包上抹來抹去。為什麼?專家沒有進一步的交待。我猜,這大概是因為如果這麼幹就會找不到“鵝肝”的富貴感覺,得到的只是一堆與果醬、花生醬或者牛油有關的絕對值不回票價的塗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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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味道上,鵝肝醬沒有煎鵝肝那麼濃郁,但是由於在料理過程中加入了一定比例的豬肝、鴨肝、雞肝和雞蛋等,連帶表面的那層金黃|色的肉汁凍,因而在口感上較煎鵝肝來得更為錯綜複雜。尤其是加入了黑松露的頂級鵝肝醬,吃起來更是芳香襲人。即使你吃不慣松露的味道,或者深以為松露和牛肝菌其實並無太大差異,但還是宜對其表示禮節上的敬意,以西方的共識,世界三大極品美食分別為:魚子醬、松露、鵝肝醬。
雖然在脂肪肝的意義上同病相憐,但是鴨肝不僅在個頭上略輸鵝肝,質地也稍嫌粗澀,這種粗澀,也就是廣州話所說的“鞋”。但是從價效比的角度出發,如果有兩份同樣因含有“谷氡酸”而散發出誘人香味的鵝肝和鴨肝放在眼前,後者還是有很多的可取之處。
就肝醬(pate)而論,鴨肝醬(gras de canard)的味道比鵝肝醬更為濃郁厚重。比之於宋詞,如果說口感精緻柔細的鵝肝屬於姜白石,鴨肝便自認辛棄疾可也。據報道,由於鴨肝的價廉物美,在法國,鴨肝醬的消費量已經遠遠超過鵝肝,成為佔有80%市場的鵝肝替代品。
而在新鮮鴨肝的烹飪上,中國廚師也有用武之地。受到德國人的影響,魯菜最擅長鴨鵝的割烹炮製,故除了烤鴨之外,更有“糟蒸鴨肝”記錄在案。據美食家唐魯孫先生說,北京豐澤園早年間出品的糟蒸鴨肝,其妙處在於“第一毫無一點腥氣,第二是蒸的大功恰到好處,不老不嫩,而且材料選的精,不會有沙肝混在裡頭。至於後來一般王孫公子,到豐澤園吃每人每四十塊六十塊的自抹刀的大碎燴,等於替櫃上出清存貨,那就不足為訓了”。除此之外,“不但美食而且美器,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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