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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
比較簡單的做法是:先將整副烏魚子剝去外膜,擦淨,放入平底鍋,用高粱酒浸上一分鐘左右,接著,用打火機直接在烏魚子上點火燒上一遍,再置於文火上幹煎即可。如有上品到手,當然不肯如此馬虎:照原樣去抹、擦淨,以炭火慢烤。與此同時,取肥嫩蔥白一截,斜切面,蘸以陳年花雕酒,於烏魚子表面反覆細心塗抹之,直到香氣四溢,取出切成上海年糕那樣的薄片即可上碟。
燒好的烏魚子,一派鹹香之中帶著腥甜,一開始感覺有點韌,有點粉,反覆咀嚼,口舌之間一方面為漸漸散開的黏稠繚繞,隱約中又能觸及魚子的細膩的粒感,此時此刻,一口金門高粱灌入口中,就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烏魚子還有一種約定俗成的搭配,即上碟時以烏魚子和生蔥、白蘿蔔片片相間,而且得三片一道入口,我覺得這樣實在是有一點自相殘殺,其實一口烏魚子之後,嫌它腥,接一片生蔥;覺得鹹,咬一片蘿蔔——我擔保你會從心底裡讚美上蒼:大蔥、蘿蔔這兩樣家常得不能再家常的俗物,從來就沒有如此美味過。
“血子”是烏魚子中的極品,約每千尾烏魚僅有一尾會產生血子,極為罕見。它是烏魚在海里受到驚嚇逃生時發生的體內血崩,全身的血液急速湧向卵巢,從而形成特殊的黝黑色澤,風乾之後更是黑褐,與一般黃澄澄的烏魚子還不一樣,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臺灣黑金”。當地人都信它有補血的效果,多買給坐月子的婦女食用。除此之外,“血子”更是一份絕對體面的賀年禮。不過捧著一副大出血的卵巢送人多少有點怪異,還不如自己吃掉算了。
臺灣海域的烏魚捕撈業,至今已歷三百多年。在荷蘭人據臺時期,就對前來這一海域捕撈烏魚的漁民收取什一稅;到了明鄭時代,對捕烏魚的漁船更以烏魚旗來抽稅,意在限捕;清朝以後,相關的史志如諸羅縣誌、臺海史槎錄,鳳山雜餉等,對於烏魚都有相關的記載。
因為冬至之前臺中港以北沿海捕獲的烏魚魚子尚未飽滿,到了彰化縣沿海正是成熟期。故臺灣海域的烏魚,以洄游到彰化沿海的魚卵最為飽滿適中,味道也特別不同凡響。與此同時,烏魚的人工養殖在臺灣也有悠久的歷史,不過,據說養殖烏魚不僅在體型和分量大小相近,魚子吃起來也有一股飼料味,與野生烏魚子的那種甘香不可同日而語。
日本人也很饞烏魚子,臺灣的是烏魚子之風究竟是島上原住民的獨創,還是在日據時代由日本人引進,一時也很難考證。
按照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對烏魚的記載:“生東海,狀如青魚,長者尺餘,其子滿腹,有黃脂、美味。”因此,我懷疑食烏魚子的傳統在中國很有可能早已有之,不然的話,李時珍就不會強調指出“其子滿腹,有黃脂、美味”了。
臺灣大學林文月教授指出:日語的“烏魚子”,是“唐墨”的標音訓讀。日本人歷史上一向崇唐,故“唐墨”的說法很可能是“以其形似中國書道用具之墨故”。
臺灣的烏魚人工養殖的確始於日據時期,據史料記載,當時每年一月至三月,漁民在沿岸捕撈烏魚苗,放養於淡鹹水魚塭之中與其他魚類混養,但數量不多,非屬重要養殖魚種;到了十多年前,烏魚的人工繁殖技術成熟,並有養殖業者大量放養成功後,帶動了當地養殖烏魚的風潮,逐漸有替代放養鰻魚的趨勢,但由於市場需求量很大,目前主要的烏魚子供應,大部分都取自養殖烏魚或者是從美國、澳洲、巴西等地進口的烏魚子再加工。
我不知道日本是否也產烏魚,但據報道說日本有廉價的假烏魚子出售,那種極為形似的假烏魚子,系用鯊魚和鱈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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