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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第四道主菜的“烤|乳鴿伴水芹”,皆是將|乳鴿慢慢烤熟而非油炸。葡萄牙人也是烤|乳鴿的好手,因此,由澳門經中山石岐(中國第一代肉用鴿的繁殖基地)而廣州,可能是西式|乳鴿傳播並且被改造的一條基本路線。
至於相繼在潤髮·周、尼古拉斯·凱奇、約翰·特拉華達以及湯姆·克魯斯頭頂以慢動作飛過的白鴿,相信也是王世襄先生所批評的“美國肉鴿”,不過卻是由一箇中國人放出來的。吳宇森最近解釋說,對白鴿情有獨鍾,因為自己是七十年代的嬉皮士。
什麼是嬉皮士的白鴿,去問鮑伯迪倫吧:“白鴿要渡過多少片水,才能在沙灘上安睡?那答案,我的朋友,正吹在風中,那答案正吹在風裡。”
吃你個頭
頭,又名首級,他在軀體上的位置十分顯要,一旦入饌,就多了好幾分曖昧出來。
與軀體和四肢相比,一般來說,大部分動物的頭都不是人類的主要肉食。倒不是說他不好吃,問題在於頭上通常沒什麼肉也沒什麼肉感,沒什麼吃頭。另外,頭的結構也比較複雜,割烹上有一定的難度也得花一定的時間。儘管我們也沒斷了吃頭,畢竟是一種貧賤之物,基本上屬於“下水”類,最起碼,沒有人會“納頭便吃”的。
妨礙我們順利吃頭的,還有行為上的怪異之處,這是因為臉是頭的一部分,而作為納入食物的唯一入口,嘴巴正巧長在臉上,用自己的“偷”去吃另一個“頭”、尤其是一個基本構造上與我們近似的頭,這種“面對面”的感受,不能說他是非常愉快的吧。除此之外,吃頭最大的問題在於被吃之頭殘留在面部的“表情”,那是“他”在臨終前的表情。受死時的心跳加快、肌肉收縮、血液濃度的增高以及腎上腺素的急速分泌,這一切都發生在肌肉和內臟,吃是吃不出來的,惟獨寫在臉上的神情,那眼神,嘴角,直面著我們慘淡的人生。
曾經在一處忘了片名的韓劇裡看到男主角告訴女主角說,在販賣豬頭的行業裡,那些看上去笑意融融的豬臉,可以賣出較高的價格。
類似的黑色幽默廣東人也有,賣狗肉的大排檔,櫥窗裡會弔著幾隻烤熟的狗,一頭頭齜牙咧嘴地做仰天狂笑狀,粵語因而以“烚熟狗頭”來形容一個人放肆的笑容。
一九九九年十月,正在慶祝“芭比”四十歲生辰而籌備“芭比藝術展”的美國馬特爾(Mattel)玩具公司收到英國雕刻家奎因特送來的一件作品:一個淌著血的斷頭芭比。奎因向驚恐萬狀的主辦單位解釋說:“我正在把他身體的其餘部分扔掉……我不打算深入芭比的內部……你們必須要有幽默感,這只是件‘小兒科’的作品而已。”
這件舊事提醒我們,頭可斷,亦可吃,但是吃頭的人多少得要一點幽默感才好。
魚頭和豬頭,水陸各一,是兩種最常見、最可吃的頭。豬頭之上的可食之肉比魚頭多,倒不是因為豬頭天生就比魚頭大,主要是豬頭比魚頭更像人頭,而且有頭有臉,頭面之外,口腔裡還收藏著更豐富的內涵。
豬頭肉(上海人稱“槽頭肉”,是平民階層下酒的佳餚),泰式炭燒也有很好的效果(環市路“舢板泰國餐廳”出品的“炭燒豬頸”可以一嘗),豬耳、豬面也甚有嚼頭。所謂豬面,即豬的左右兩塊臉頰,廣東人稱“面豬燈”,例如美食家蔡瀾先生,愛它愛得瘋狂,以至於自家臉上的那兩粒“面豬燈”也日見紅潤。我只在中山的大排檔吃過“面豬燈”炒麵,十分美味。由於“面豬燈”產量不高,因此價格不菲,加上“面豬燈”炒麵在大排檔裡被稱為“豬面”,而這個詞放在簡體字環境裡怎麼解都通,也就是說,一碟用豬屁股肉炒成的面同樣也可以是“豬面”,因此,諸位在珠江三角洲一帶的大排檔(尤其是宵夜時分)幫襯“豬面”時,應該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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