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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繼續道:「再來就是00年左右了。」
一直到現在,在這個村子裡待了二十多年。
林郗淮笑了笑:「其實您主動提出同意我們留下的時候,我還有些沒想到。」
老爺子沉默了會兒,才開口道:「因為小衡。」
林郗淮一愣,這還是對方第一次如此直白提起馮小衡這個人,也毫不掩飾的肯定了他們的猜測。
當年的知青李瑜霖被下放到這個村子,和現任村長的弟弟馮小衡發展出了一段感情。
只是後來或許因為什麼事而分開,意外造成了馮小衡的死亡。
而二十多年後,已經改名為景清和的李瑜霖再次來到了這個村子,長久的定居下來。
房間的牆上掛著一張亡人遺照。
按照村子裡的人對李瑜霖的憎惡程度來說,也不知道當年再次回來這裡的李瑜霖是被蹉跎成了什麼模樣,以致竟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來。
老爺子實在不像是這麼一個會直白傾訴的人。
可仔細想想,林郗淮好像也不怎麼意外。
作為外鄉人,周圍沒有人可以親近,幾十年來的想法和情緒無人訴諸,無人能理解。
生命都要走到盡頭了,還有人能聽聽已經塵埋了這麼多年的感情。
對他來說,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正這樣想著,就聽到老爺子繼續道:
「我想在別人面前說出小衡的名字。」
希望世界上有人能正確的看待和知曉他和小衡的關係。
在第一天的時候,他就看出了這兩個年輕人的關係不一般。
是一對脾性很好的同性戀人,得體有禮,又是外鄉人。
景清和覺得他能毫無負擔的說出來憋在心裡太久的事。
甚至在剛剛叫出小衡的名字時,感到了幾分暢快。
林郗淮和秦洲晏看著路,沒有說話。
在已經去世的人面前,任何安慰都是徒勞。
老爺子獨自在偏遠的空地上建了一座房子,又是外面來的,和村裡的人並不親近。
就算是說要出來逛逛,也是往無人的山上隨便走走。
前面的小帆突然興奮的大聲叫道:「快看,筍!」
說著,就和陳安埋頭挖了起來。
老爺子笑了下,或許因為常年不怎麼笑,嘴角向上扯的動作帶著幾分生硬。
彷彿笑得並不多麼真心實意似的。
他看著蹲在地上的兩小孩身上,嘆了聲:「正是好時候啊,是他們渴望期冀成為的模樣,以此憧憬的未來。」
「也不像我們,身埋塵泥,成為黃土一抔。」
說這句的時候,他帶上了幾分不明顯的笑意,彷彿說的不是黃土,而是熱望的歸宿。
林郗淮的腳步一頓。
不知道為什麼,心頭驀地一酸,向著四肢百骸湧流而去。
他和秦洲晏,正是好時候。
隨即,自然垂落在褲邊的手被身邊的人牽住,林郗淮的手指分開,緊緊的反握住對方的手。
老爺子已經走在了前面,兩人跟了上去。
陳安和小帆已經挖了一堆筍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菜,兜在衣服裡準備帶回去。
老爺子走了一會兒也累了,幾人就在一灣山澗流水邊坐了下來。
這只是一座很矮的小山頭,路也算平坦。
周圍的綠植繁茂,小溪流清澈見底,偶爾還能見到幾條遊魚。
有流水從矮崖上落下,形成兩三米高的小型瀑布,如果能稱得上的話。
春天要結束了,空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燥熱,更別提還走了這麼久。
陳安和小帆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