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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醫生……」馬浩小心翼翼地問:「我老婆還能活多久啊?」
「預後好不復發的話,和正常人沒有區別的。」江敘評價道:「小手術。」
宮頸癌早期或許對病人而言聽起來嚇人,可濟華每天收診無數病人,大部分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疑難雜症,相比之下,阮秀芳的情況確實只能稱得上是「小手術」。
「真的嗎?」馬浩將信將疑地望向江敘,雖然聽了蔡大姐的樂觀發言,可他還是心裡打鼓,畢竟有蔡大姐這樣看起來生龍活虎的癌症患者,可也有無數人說癌症是治不好的。
「我聽說……癌症不是絕症嗎?我們樓上那個姑姑就是癌症走的,查出來沒到三個月就走了。」他越說聲音越小,像是害怕把自己的老婆的命也給說沒了似的。
「預後和分期分型有關,你妻子檢查得及時,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受到各種電視劇的渲染和影響,很多人都會把癌症和絕症畫上等號,在生活中更是談癌色變,然而事實上,並非所有的癌症都不能治療,查出來的越早,救治的希望就越大,五年生存率也會更高。
雖然也有運氣的成分在,但多數情況下,像阮秀芳這樣的早期病例預後都不錯。
「那你……不會記我的仇吧。」馬浩問:「你會好好給我老婆做手術的吧。」
江敘:「……」
「行了,」沈方煜說:「你要是不想讓他記你的仇就少跟他面前晃悠,江醫生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在這兒掰扯。」
說著他直接連勸帶攆地把馬浩送出了辦公室,結果門剛一關上,馬浩又推開門,正正經經地對著江敘鞠了一躬,神色鄭重道:「江醫生,我老婆就交給你了。」
聽說他今天在檢查室大哭了一場在他老婆面前懺悔,吵得其他患者瘋狂投訴,江敘掃了一眼他離開的背影,又把目光收回到已經涼透的湯上。
遲來的深情總是讓人覺得遺憾,所幸阮秀芳還有餘生能等他彌補。
「你這人啊……看著冷冰冰的不好打交道,」沈方煜繞到他身邊,「沒想到還挺心軟。」
江敘沒說話。
「不過心軟也得交罰款。」沈方煜把一張黃色的a4紙拍在江敘面前。
江敘看了看那張a4紙,臉上閃過一團黑線。
「剛從行政處過來,小郭姐讓我給江醫生捎張罰單,順便盛情邀請你去看看佈告欄。」
a醫大附屬濟華醫院婦產科的公告欄上,極其同步地貼著兩張告示書,江敘和沈方煜一左一右,端詳著佈告欄上一左一右的自己。
左邊那張是通報批評江敘毆打醫鬧人員,右邊那張是表揚沈方煜臨危不亂以合理合法的手段制止醫鬧。
沈方煜彈著佈告欄上的白紙,念著最後一段話,「以暴制暴不可取,請各位同事,尤其是江敘同志,以沈方煜同志為榜樣,積極主動地向沈方煜同志學習,如何正確地應對醫鬧糾紛。」
江敘白了他一眼,直接把那張紙撕下來,露出被擋在下面的罰款單,一字一句念出上面的內容:「沈方煜同志以暴力破壞公共財物,罰款兩百元。」
沈方煜聞言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一張同款格式的罰單,拿膠水貼在佈告欄的另一邊,唱對臺戲似的開口:「江敘同志以暴力傷害醫鬧人員,罰款兩百元。」
兩個暴力狂對視了一眼。
「沈方煜。」
「嗯?」
「你那張不是我貼的。」
「我知道啊,」沈方煜說:「小郭姐這不是沒空嘛,我剛好順路,帶過來幫她一起貼上,你看你不幫我貼,我還幫你貼,我是不是很貼心。」
「……」貼不貼心不知道,江敘只想拿膠水貼住沈方煜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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