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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宛如一具早已風乾的雕像,似乎全身所有神經都匯聚到了後背,敏感得一點微末的動靜都能讓他頭皮一炸,思緒也變得無比漫長。
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小氣的烏雲都把月亮露了出來,江敘還沒有鬆手。
身體僵硬而痠痛,心跳亂的不成樣子,沈方煜相當懷疑江敘要是再不鬆手,他就得打120叫救護車了。
意料之外的是,就在他做了無數遍心理建設,終於鼓起勇氣打算推開江敘的時候,江敘搭在他身上的手忽然拿了起來。
沈方煜驚喜地鬆了一口氣,然後那口氣還沒喘完,江敘的手卻貼在了他的胳膊上。
那隻手從胳膊開始上下摩挲移動,像是在找什麼,最後貼在了沈方煜的耳朵上,認真地扯了扯。
沈方煜人傻了。
「耳朵怎麼變短了?」
帶著幾分疑惑的夢話,伴隨著江敘的氣息落在沈方煜的後脖頸,他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江敘為什麼抱著他不撒手。
江敘把他當成那隻粉兔子了!
不是吧?
沈方煜現在特別想推開江敘,然後給他轉個身,告訴江敘他心心念唸的那隻粉兔子此時就孤零零地躺在他背後,一個人冷冰冰的非常的可憐,非常需要他的擁抱。
然而他抬了抬手,到底還是沒捨得動。
沈方煜頹廢地伸手去夠手機,想要去看看幾點了,可是又怕知道了時間更加心梗,正在糾結的時候,江敘卻鬆手了。
「沈方煜?」
模模糊糊的夢話裡出現了他的名字,沈方煜感動得都快落淚了。
江敘終於反應過來他抱錯人了!
果不其然,江敘躺了回去,又摸到了那隻早已冰涼的粉兔子,揣進了懷裡。
沈方煜極輕極輕地鬆了松身上的筋骨,躺平了身體,總算把腿腳都舒展開了,他閉上眼睛,打算抓緊時間再睡一會兒,江敘突然又出聲了。
「沈方煜你是不是不行。」
沈方煜:「……」
江敘這一說夢話就罵他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
他覺得他是不是也得帶江敘去醫院治一治,這夢話說得太頻繁了也不好。
結果江敘就像是跟他對著幹似的,又補上一句,「你有本事再來一次。」
雖然迷迷糊糊的,吐詞也不是很清晰,可是沈方煜聽清楚了。
然後他的心臟無比劇烈地跳了一下。
沈方煜覺得他渾身的血都衝進了腦子,燒的都快不清醒了。
「沈方煜你是不是不行,你有本事再來一次。」
——這是在他無數個春夢裡出現過的話。
夢裡的江敘醉得很厲害,也動情得很厲害……但絲毫沒影響他跟沈方煜挑釁。
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在床上被說不行,包括沈方煜,所以夢的後續自然是很豐富多彩、跌宕起伏,具體有幾次也不太數得清了。
沈方煜瞬間一點兒睏意都沒有了,清醒得彷彿能再去考八百場醫師執業資格考試。
他其實一直分不清夢裡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神經元亂放電延伸出來的,但他從沒想過這一段會是真的。
可是江敘現在也說這樣的夢話,是不是意味著這段對話是真的發生過的。
如果這是真的……原來過去那麼久了,江敘也會夢到那個晚上的經過嗎?
沈方煜覺得他現在跳起來出去跑個三千米可能都沒辦法冷靜。
他知道按照睡眠期的規律,只有在做夢的時候被打斷醒來,才會留下記憶,而江敘如果是早上正常醒來大機率是不會記得這個夢的。
這會兒他真的特別想把江敘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