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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鐸那點小伎倆,江弛予這麼會不知曉,他早就識破了鬱鐸唬弄他的小把戲,反正幾年下來顛來倒去總是那麼兩招。
為了報復他,「揉揉」 這兩個字,江弛予故意說得十分曖昧。
鬱鐸心底抖了抖,突然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畫面,開始睜眼說瞎話:「已經沒事了。」
江弛予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重新將視線投向前方,道:「好得還挺快。」
鬱鐸今天不佔理,說多錯多,他乾脆裝聾作啞跳過這個話題,仰頭看向天邊。
快下雨了,大片大片的烏雲壓過城市曲折漫長的天際線,鬱鐸盯著被風掀起一角的廣告幕布,心裡有一種山雨欲來的不安。
從江弛予那裡得知公司對他的處理決定之後,四毛著實消沉了一段時間。
他閉門反省了好幾天,終於鼓起勇氣,去了一趟公司。
四毛到的時候,鬱鐸和江弛予都不在辦公室裡,李大能的手機無法接通,林勝南的電話倒是接了,但還沒聊到正題就匆匆結束通話。
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神情緊張忙忙碌碌,似乎是有事發生。
「出什麼事了嗎?」 四毛攔下行色匆匆的孫姐,問道。
「施總,您這幾天都上哪兒去啦?」 孫姐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她見四毛作為股東之一,居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立刻察覺到這其中有些不大尋常。
於是她的話風一轉,笑著對四毛說道:「工地上的事兒,我也說不清楚,江總馬上回來了,您可以問問他。」
說完,孫姐沒等四毛反應,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四毛坐在辦公室裡打了幾通電話,簡單瞭解了事情的大概。他沒有等江弛予回來,一個人離開了公司。
現在在公司裡,他就像個局外人,工地上也沒有他的容身處,前幾天他羞憤之下,和平日裡的那些酒肉朋友斷了往來。
四毛開著車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遊蕩,一時間不知可以去哪裡。
他已經透過相熟的工頭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沒想到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一點都不知情。
鬱鐸他們還是顧念舊情的,沒有公開處理他的事,也沒有把他踢出股東的行列,而是選擇了再給他一次機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江弛予那天對他說,只要他知錯能改就好,相信很快就能適應新的崗位。但信任感一旦破碎就很難修補起來,四毛能明顯地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他們完全排除在了外面。
想到這裡,四毛就追悔莫及,之前確實是他鬼迷心竅犯了大錯,鬱鐸他們這樣做已經是對他網開一面,現在這麼對他,於情於理都可以理解。
只要自己接下來改過自新好好表現,一定可以重新得到他們的信任。
想通了這點之後,四毛調轉車頭,開車朝工地的方向駛去。
其實鬱鐸他們並沒有故意排擠四毛,而是因為有更嚴峻的問題擺在眼前,忙得完全忽略了這件事。
像鬱鐸這樣沒有家底的小建築公司,透過法律手段維權,又談何容易。整套流程走下來一年半載,運氣好的話是可以拿回工程款,但到了那個時候,公司的氣數也拖盡了。
倘若開發商留下的窟窿過大,強制執行也沒什麼資產可以抵債,到最後一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公司跟著開發商一起倒閉,已經能算得上是最好的結果。
公司成立之後一直順風順水,前些年也賺下一點錢,到今年突然開始犯太歲,手上的幾個專案接連出現問題。這大概就是小企業發展的陣痛,撐得過去就邁上新的臺階,一口氣緩不上來,就成為金字塔下的一堆枯骨。
江弛予連續幾天在律所待到大半夜,鬱鐸則帶著手下的農民工們在勞動局、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