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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霧胸膛起伏,還是點頭。
他又回到初見時那種讓人暴躁的狀態,岑矜揚聲:「說話。」
李霧咬牙,一秒,兩秒,他清晰吐出一個字:「好。」
周圍再度寂靜。
也沒說幾句話,岑矜喉嚨卻莫名乾渴,她握起杯子小口飲水,順便在心裡梳理查點著此番交涉是否還有紕漏。
而這短暫的空檔裡,從頭到尾基本靜悄悄的少年,陡然起立。
他人高馬大,岑矜揚眸,眼神詢問。
李霧逆光俯視她兩秒:「我想出去一下。」
岑矜愣了下,點頭同意。
李霧掉頭走去玄關,屈膝換鞋,女人的聲音從側方傳來:「手機別忘了帶。」她叮嚀的話語第一次這樣疏離。
李霧一字未發,起身就走。門板合攏的響動一如既往輕,他氣死了,傷透了,摧心剖肝,卻連門也不敢摔。
李霧一走,岑矜一下癱靠到沙發上,不斷地吸氣、呼氣,難以平息。
她揪起一旁的靠枕塞在懷裡,以此支撐下巴,而後取出手機翻找寵物影片,試圖轉移注意力,但完全不起作用,岑矜的目光在流動的畫面上逐漸渙散。
很早之前,她就在想像這個暑假。最鮮活生動的,應該是他們查成績後在家狂歡,苦盡甘來哭哭笑笑蹦蹦跳跳的樣子。她還有很多妙不可言的計劃,比方說做個vlog記錄這一刻,帶李霧旅遊,送他去學車,給他一個全世界最精心準備的開學大禮包,甚至想去這小子村裡辦三天三夜流水席耀武揚威,可現在呢,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做不了。他們在短短一天內分崩離析。
太遺憾了。
岑矜鼻頭酸脹,撇開抱枕,走回臥室,把精疲力盡的自己埋進被褥裡。
她的床就是她的防空洞和避風港,在這裡,她才能得到暫時性的世界和平。
―
一覺醒來時,已是晚上九點多。
岑矜放下手機,揉了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翻身下床。
客廳一片漆黑,岑矜開啟燈,環境依舊保持著她睡前的模樣,看來李霧還沒回家。
她立在原處,一股寒意從脊椎縈繞而上,以往看過的那些學生跳樓新聞開始在腦子裡迴圈跑圈,岑矜立即取出手機,撥給李霧。
才響一下,就被對面結束通話。
火氣直竄,岑矜又打出第二通。
這次對方接了,但同一時刻,岑矜側方的門也被開啟,有人走了進來。
岑矜轉頭看去,是李霧,他一手拎著超市購物袋,一手握著手機,面色稍顯清冷。這種冷清讓他看起來格外平靜,好像下午那個舉止失常的激動少年只是被奪舍。
四目相對一秒,岑矜舒一口氣,又覺自己小題大做,飛速按掉通話。
李霧手裡的塑膠袋載滿了食材,他視線疾掠過岑矜,而後頭也不回往廚房走去。
他開始做飯。
岑矜也把筆電夾來客廳,專心辦公。
一切照常,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李霧備好澆頭,走出來問:「我準備煮麵,你吃嗎?」
岑矜未分出半寸目光,臉被螢幕映得冷白:「不吃,過會我自己叫外賣。」
李霧回:「好。」
然後折返廚房,只煮了自己那碗。
他一個人坐在桌前,不緊不慢吃完,收拾碗筷,清理乾淨,就回了自己房間。
岑矜撐唇,終於從電腦後挑眼,盯了會走廊,最後難以理喻地哂笑一聲。
冷戰從這一秒正式拉開序幕。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沒有再講過一個字,互不幹擾,視對方為空氣。
家中自動劃分出各自的區域,李霧的活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