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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棠小心翼翼地將它展平,確認它應該還能使用,然後又把它折了兩折,重新塞進褲兜裡,準備攔計程車回去。
這地方實在太偏僻了,路上計程車很少,偶爾路過幾輛,還全都載著人。荊棠原本一個人站在路邊攔車,結果身後不遠處總是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皺起眉,回過頭去檢視,入眼卻只有綠油油的矮樹叢。
不會吧……他已經病到出現幻聽了?
荊棠越發不安起來。
但無論剛才的聲音究竟是他的幻聽還是確有其事,荊棠都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小心一點。他瞟見不遠處正走來一位遛狗的中年婦女,便借著問路的由頭湊過去跟她搭話,一邊聊天擼狗一邊等車。
他擔心若是自己一直落單,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就會忽然發難偷襲他。
幸好沒過多久,就有空計程車路過了,荊棠趕緊攔下,登上了車回家。
這種感覺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了。
之前言琤帶他去醫院看完病之後,他和言琤肩並肩走在醫院的迴廊裡,也總是感覺有人在看著他。只是當時,他以為會有這種感覺,只是因為自己生病了,所以才會過度敏感,便沒有太在意。
但……真的是這樣嗎?
荊棠很迷茫,完全弄不清楚。他現在對自己的心理健康毫無自信。
荊棠靠在車窗邊,望著窗外飛逝的風景。他心情很差,不想說話,可坐在前方的那位計程車司機卻偏偏很健談,不停地跟他講著講那,一點也不會看氣氛。荊棠只好在司機講話的間隙輕輕「嗯」一兩聲,算作應答,但其實也並沒有在聽。
又過了一會兒,車慢慢停下了,應當是遇到了紅燈。
荊棠望著窗外,發現這裡好像有點熟悉——路邊的一片工地外圍用白色油漆噴出了「櫟城建築集團第一工程公司承建」的大字。
應該是在哪裡見過。
荊棠稍作回憶,才想起,言琤帶他去中心醫院看病的時候也路過了這裡。那時這裡的廢棄建築才剛剛被拆毀,還是一片凌亂的廢墟,而如今地基已經打好了,工人們正站在高高的腳手架上,頂著烈日辛苦地作業。
心臟又開始刺痛起來,荊棠深呼吸了幾下,用力按住了胸口。
司機在前面問:「你沒事吧小朋友,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中心醫院就在前面。」
荊棠搖了搖頭,說:「不用。」
說完便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片工地。
這邊的馬路很窄,都是單車道,計程車幾乎快要靠近人行道了。荊棠耐心地等著紅燈過去,耳邊卻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擊打聲。
是外面有人在用手叩車窗。
荊棠緩慢地轉過頭去,震顫的瞳孔裡映出那人的模樣——黑白相間的頭髮,渾濁的雙眼,鼻樑兩邊深深的法令紋,和被毒辣的日光曬得快要龜裂的粗糙面板。
「荊少爺。」
荊棠隔著車窗,隱隱聽到他不太平穩的聲音。
……怎麼會這麼巧。
為什麼偏偏正好路過他在的工地。
司機疑惑地問:「你熟人啊?給你開窗?」
「別!」荊棠趕緊制止他,幾乎是哀求地說,「別開車窗……我不認識他。」
綠燈恰在此時亮起。司機一邊繼續向前開一邊咂了下嘴,嫌棄地低聲罵道:「手這麼髒還碰老子的車,真晦氣!」
直到到家,荊棠都驚魂未定,直接把一百塊塞進司機手裡,然後就匆匆忙忙地下車了。
司機抱怨道:「喂,你別給現金啊,現在誰還用現金,我可沒錢找你!」話剛說完,人便已不見了蹤影。
荊棠動作飛快地上樓回家,開啟門正好撞上苗央在家裡,還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