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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未出聲,卻已教眾人欣喜不已。
劉夫人握著她的小手,笑得雙眼眯成縫:「好好好,就衝著咱們念念,祖母也要長命百歲。」
……
卻道郗翰之自離去後,日夜兼程再度趕至長安,將近來戰況都瞭解後,又馬不停蹄往各處檢視。
為加強邊防,他在與魏、涼交界的各處都部署下兵力,更留下心腹堅守。
除此之外,他亦下令修築各地城防,將破損的城牆、溝渠等重新修整,以防其餘諸胡隨時反攻。
兩月時間,邊境城池便都已部署妥當。
眼看北方已暫安,他便要再度南下。
離去前,他又特意給留下鎮守各地的心腹去信,囑咐其待軍防穩固後,定要重視百姓,鼓勵農耕,推行文教。
尤其於留在境中的年輕胡人,更要施以教化,力求改風易俗,馴其野性,令胡漢和睦。
胡人本居北方蠻荒之地,近百年來才南下侵佔漢人土地。
當年泱泱大漢盛極時,以強軍鐵騎將匈奴阻擋在外。可至後來匈奴分裂,草原上又湧現新的遊牧民族,持續擾亂邊境。
起初,胡人靠著一身血性,鐵蹄南下,能迅速侵佔土地,卻難長踞,只有那些虛心學習中原文化,重視漢臣的君主,方有長久之相。
他曾苦思多年,以為天下異族多如牛毛,數不勝數,實難盡數阻擋於苦寒之地,更不能將其屠盡,唯以中原文化感化之,褪胡入漢,融為一日,方能長安。
待將此地事宜處理妥當,他便領餘兵南歸。
算算時日,姚符當早已被押送至建康,皇帝和袁朔當已知曉北方大勝的訊息。
……
建康,宮城西殿。
蕭明棠面色慘白,一身凌亂衣飾,坐在臺階上,冷冷望著殿中伏跪在地的年輕女郎。
那女郎看來才過豆蔻年華,一身素衣,烏髮特意披散著,身無綴飾,看來單薄而慘澹,正是數月前還跋扈驕橫,與天子不睦的皇后蘇氏。
此刻她正以頭搶地,嚶嚶哭泣著求道:「求陛下繞過妾的母親,母親年歲已大了,實在不堪流放之刑……」
不久前,她父親蘇裕已被免去尚書令一職,一月前,其家中眾人則都被判流放之刑。
然一朝敗落,又經先前蘇氏族人北逃,卻被羌人誅殺之醜事,蘇裕接連受打擊,已一病不起,竟於一月前一命嗚呼。
其妻周夫人喪夫後,亦脆弱不已,眼看就要被發配邊地,便輾轉求到皇后女兒面前,盼她能想想辦法。
面對母親低聲下氣的苦求,年輕的皇后終於認清現實,放下一身驕矜,親自披素衣至天子跟前哀哭求情。
可面對皇后的苦苦哀求,蕭明棠卻始終無動於衷。
他漠然地移開視線,冷笑道:「皇后是不是糊塗了,你母親受你父親牽連,最無可恕,能留性命已是僥倖。」
說著,他百無聊賴地自一旁燭臺上拔下一支正燃著的紅燭,微微傾斜,看著那燒化的蠟化作透明淚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又迅速凝結。
「你來求我,又有何用?」他垂著頭,語氣中亦是死氣沉沉,「朝中之事,如今有哪一件,是我做主的?」
蘇皇后渾身顫了顫,始終埋低的臉也僵住了。
朝中的事,的確早已不是天子做主,而由袁朔大權獨攬。
非但如此,袁朔自為尚書令後,便在朝中大肆剷除異己,不但將蘇氏一族連根拔起,還將背後與之勢力交錯的幾大世家一同重擊,令其元氣大傷。
如此人物,哪裡能容她去求?
她攥緊雙手,壓下心底的恥辱感,繼續哭道:「陛下與妾,好歹夫妻一場,妾的父親已去了,蘇家於大相公已無甚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