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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取過酒杯,湊到她紅唇邊,望著她雙眸水潤,迷瞪地啟唇就著他的手飲下一口酒液,不由心意微動,放下酒杯,輕捏住她下顎,細細觀她酡紅面頰。
阿綺腦中有片刻暈眩,努力睜大雙眸,瞪著眼前的人,不滿道:「郎君要將我灌醉嗎?」
郗翰之失笑,俯首抵住她額頭,一邊吻她鼻尖一邊道:「怎要怪我?可是你自己要飲酒的,誰知你這般不善飲。」
二人在榻上抱在一處親暱了片刻,郗翰之也不敢再讓阿綺飲酒,趁她迷糊時,招手喚婢子來將酒都撤下,又給她送來一碗蜜水飲下,才令她漸漸清明。
阿綺自覺羞澀,趴在他胸口遲遲不願抬頭,只悶悶道:「我記得我從前是能喝上三兩杯的。」
郗翰之撫了撫她仍滾燙的臉頰,一手在她背後輕拍著哄道:「無妨,大不了往後咱們不喝了,你喜愛梅子的滋味,便只作烏梅飲來就好了。」
阿綺沒說話,只心說自己定要趁無人時,再偷偷試上一試。
靜了片刻,她思緒回籠,想起了件事,便撐著他胸口起身,道:「郎君接下來,預備如何理這渾如泥潭的朝局?到時我也好應對旁人。」
今日他們到了建康,想來建康各大世家都已知曉,大約明日後日,便陸續會有各家的夫人、女郎等登門拜訪,自她這處探一探口風。
她雖已久不在此,卻深諳其中門道,此刻便得先知曉郗翰之日後的打算,明日應對時,才能心中有數。
郗翰之自然懂了她的意思,伸手帶著她坐直身子,道:「如今世家間的利益牽扯太深,幾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互相之間,又各自為政,各謀私利,先前袁朔便是敗在此處。是以,這些世家出身的官員,我大多都不打算擢升任用了。」
阿綺側目看了他一眼,雖稍覺意外,可轉念一想,亦是情理之中。
只是她略一思索目下情況,遲疑道:「到底都是綿延百年的大族,勢力深厚,非輕易能撼動,郎君預備如何彈壓住他們?到時空出之官職,又如何填補?」
先前袁朔僅是在士族內部有所動作,便令自己積累多年的根基土崩瓦解,而眼下郗翰之所欲為,顯然比袁朔有過之而無不及。
郗翰之雙手忍不住順著她腰側細細摩挲,帶出陣陣熱意,面色與說出的話語卻一派肅然:「世家手中握有權柄,天子,乃至先前的袁朔,之所以彈壓不住,便是因手中未握足夠的兵權,能震懾之。」
阿綺被他手上動作弄得渾身軟了,依在他懷裡,想了想道:「郎君是預備這兩日將荊州軍收入麾下後,再開始動作?」
郗翰之捧住她面頰,俯首過去一下一下地親,聞言微笑,親暱地揉捻她髮絲,點頭道:「不錯,我家阿綺聰敏,這些年,我亦暗中派曾詡考差了許多寒門出身,無甚根基,才德出眾,卻未得提拔者,不久便可啟用了。這兩日若有人登門,你想見便見,不想見便拒了,不必多顧慮我。若有人問起,你一概說我自有主張便好。」
他知她這般問,亦是想幫他多多安撫那些士族官員,可他不願她因此事而委屈自己。
對旁人的無禮百般忍耐的滋味,他嘗了多年,而她自小便受人追捧,立於人尖,不該受這樣無端的委屈。
「還有先前你同我所說的同泰寺之事……待兵權收攏,我自會動作。」
阿綺有一瞬怔愣。
他又想起崔家,道:「不過,崔家,無論如何,我都會保其聲望尊榮。你堂兄雖不堪用,擔個閒職亦並無不可。還有你堂姊,你二人感情這樣好,若你希望,到時也可將孫使君再召回建康來任職。」
阿綺心中一暖,主動與他親近,笑得眉眼彎彎:「多謝郎君,明日我同阿秭商量一番。只是,阿秭亦是不喜以權謀私的,郎君若有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