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2 頁)
電話裡聲音大了一些:&ldo;小許,我想找你聊聊,你今晚有時間嗎?&rdo;
&ldo;鄭姐我正在火車上呢,你聽這周圍的嘈雜。不過明天下午就趕回去了。正巧,我明天本來就打算到你家去的,我這次是專程到省城母校那兒查資料,為池小曼那案子,就是特車廠那樁案子,所有疑點我都弄清了,我得向仝局匯報。&rdo;
那邊頓了一下:&ldo;不,我想和你單獨談談。&rdo;
許劍心中咯噔一下。鄭姐主動打電話已屬不正常,避開仝寧談話更屬不正常。許劍立即聯想到自己的&ldo;歷史汙點&rdo;,料定鄭姐的談話必定與此有關。他心想攤開也好,省得鄭姐風聲鶴唳的,他都替鄭姐累。他笑道:
&ldo;那好那好,我也正想找鄭姐聊聊呢,鄭姐你20年前就是我心中的偶像了,我一直盼著能當面表達我的仰慕。&rdo;
他想用玩笑來沖淡這件事內蘊的陰暗,鄭姐沒有響應這個笑話,仍淡淡地說:&ldo;那我明天到火車站接你吧,我知道車次。我開一輛米黃色的polo,在停車場等你。&rdo;
&ldo;好,不見不散。&rdo;
電話打完車廂就熄燈了,許劍把影印資料整理好,塞到牛皮袋中。先想了一會兒明天與鄭姐的談話,然後又把思路轉回到小葛身上。在火車單調的哐通聲中,他兩手枕著腦袋,久久地仰望天花板。實際上他的眼光穿透天花板,望穿了萬年的時空。他把今天所得的資料、與葛大姐的談話內容、過去小曼透出的有關小葛的點滴情況,再加上平時對小葛的觀察,逐一合併、攪拌、澄清,然後,他覺得可以勾畫出小葛完整的一生了。
葛大姐自從在死人堆裡扒出小三兒後,就把這個苦命孩子放到心中最首要的位置,絕不比自己後來的兒子低,更遠遠超過自己的丈夫。她天生就強烈的母性經了那次刺激,突然膨脹,長出一個大樹瘤。這個心結終生不會改變了。
找物件時她沒敢挑剔,只提一個條件:要把小三兒帶上,養大。一個男人答應了這個條件,於是成了她的丈夫。在婚禮上,五歲的小三好像看出他的生活要有大變動,目光膽怯,始終拉著大姐的手不丟。新娘手裡拉著一個孩子,這事夠尷尬的,好在鎮上人都知道小三的來歷,沒人笑話新娘。晚上年輕人來鬧房,已經睏乏得要死的小三兒就是不睡,非要等著大姐。他怕大姐突然消失,以往的晚上,他必須挨著大姐的胸脯才能睡著啊。鬧房的人走了,新郎急煎煎地等著妻子。但葛大姐歉意地讓丈夫等等,先來到小屋,陪小三兒睡下。小三兒把手伸到大姐懷裡,腦袋靠在胸脯上,聞著熟悉的氣味,摸著兩個肉團團,這才放心地睡了。
這期間新郎來小屋了兩次,葛大姐都示意他再等等。終於小三兒睡熟了,葛大姐趕緊回到婚床上,新郎急不可耐地幹起了男女之事。那晚新郎要得很貪,最後一次是在凌晨,丈夫正在上邊馳騁,妻子忽然察覺到異常:在熹微的晨光裡,床邊多了小三兒的身影。小三兒先是驚呆,隨後大哭,用小手拉姐夫,打他的光屁股,哭喊著:不許欺負我姐!不許你!
男人被打斷好事,難免氣惱。葛大姐只好趕緊推開丈夫,穿上內褲襯衫,抱小三兒到小屋,哄他睡下。直到小三兒再次睡熟,她才回到大屋,讓丈夫把被中斷的事情做完。
婚後,葛大姐同丈夫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那是因為夫妻生活中多了一個&ldo;第三者&rdo;,男人埋怨她心裡只有小三兒,把男人放在僻角落裡。公平地說,丈夫說得不錯,這對丈夫說是不公平的。但她無法改變自己的施愛順序。
小三兒長大了,不再饞大姐的咪咪了。他非常靦腆,不愛瘋鬧,不愛和男孩兒們玩打仗。倒是常和小女孩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