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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平時熟知宋晴過剩的愛心,這封信也讓許劍的忍耐超過了極限。一:信中把表哥神經失常的責任完全攬到了她(實際是許劍)的頭上,實際上,這邊最多隻能算是誘因。二:她竟然要同丈夫分手,甚至扔下孩子,用後半生去侍奉一個幾乎素不相干的人。
許劍冷冷地說:&ldo;很好,很好。你的決定非常高尚。我和戈戈看來在你心中沒什麼份量。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rdo;
他重重地摔上門,走了。
一個人在外邊遊蕩了很久。馬路上的計程車老過來攬客,不勝其煩,他就蹓躂到小巷裡,又從那兒踱到水塘邊。蟲聲如織,蛙聲如鼓。想起宋晴問他青蛙疊對兒的事兒就像在昨天。心裡難受得厲害。他知道宋晴的怒火其實緣於她的過分高尚,她的過分自責,和她過於強烈的母性。她是個好人,在物慾橫流的世界上,這樣的好女人非常難得的。
但許劍仍然不能忍受。偽善,缺德,陰險,沒想到能從她嘴裡聽到這樣的評價!她對一個陌生人的情意超過了對丈夫兒子的愛!她要用後半生去侍奉一個花痴!當然她這個決定是一時衝動,無法真正實現的,但即使這樣,守著這麼一個愛心外向的女人,也難免心頭作疼。
心裡憋得厲害,他掏出手機,猶豫著撥通了小曼的手機。已經11點15分,她丈夫肯定睡在身邊,那個已經同許劍有過正常交往的丈夫,那個許劍一直對其存著內疚的人。許劍從來沒有這樣魯莽過,但酒力加上鬱怒,這會兒他就是忍不住。小曼在手機中餵了一聲,許劍說是我。那邊兒馬上聽出他的聲音,急急地問:
&ldo;怎麼了?有什麼急事?&rdo;
他小聲說:&ldo;小葛……&rdo;。
小曼坦然說:&ldo;他在另一間房裡,沒關係,你說吧。真的沒關係。&rdo;
原來他們是分床而居,而且――她的口氣十分坦然,看來她確實沒把丈夫放到眼裡。
許劍說我知道不該這時打電話,但我實在忍不住。我想你,我想這會兒就見到你。
小曼飛快地說:&ldo;沒問題,馬上就去。這會兒你在哪兒?&rdo;聽見她大聲喊:玉峰,我一位朋友得急病,她丈夫打來的電話,我得去幫忙。然後對話筒說:&ldo;等著,我馬上到。&rdo;
許劍摁斷電話,不由搖搖頭:小曼的謊話真是張嘴就來呀,女人說謊算得上本能吧。十幾分鐘後,冷清的馬路上跑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清脆的皮鞋聲敲擊著深夜的寂靜。許劍的眼睛濕潤了。這次深更半夜打電話,讓她離開丈夫來會情人,是近乎無賴的要求。但她竟然應召而來,確實讓許劍感動。
他們是因為肉慾走到一起的。許劍非常迷戀她,但恐怕說不上是愛情,也談不上敬重。但這會兒,她在許劍心裡已經有了妻子般暖呼呼的感覺。
他們在大街上用力摟抱親吻,舌頭在對方的嘴裡攪著。小曼喘息中還仰起臉觀察情人的表情,說:
&ldo;你真是想我了?沒有別的事?我看你不高興,酒也喝得不少。&rdo;
許劍不想把夫妻之間的齡齬抖到外邊,含糊地說:&ldo;沒別的事,就是想你了。今天是咱們相識一週年啊。&rdo;
小曼很感動,問:&ldo;咱們到哪兒,還去曼兒家?時間有點太晚了。&rdo;
許劍說:&ldo;不,這次咱們到四號樓去。&rdo;
四號樓在市委招待所,那是全市唯一的四星級賓館。胡老闆說過,對野鴛鴦們來說,其實那兒是最安全的地方,所謂燈下黑,警察掃黃從來不打攪那兒,沒有尚方寶劍他們不敢去的。&ldo;小曼,明天能安排得開吧,我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