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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扳手指算了半響，跳下床來，拿手指點夏安的腦袋：&ldo;行啊，你算術很好麼，不像我，都要算上半天，還總是出錯。你是不是上過學堂?&rdo;

&ldo;嗯，讀過幾年書。&rdo;見小金雙眼放光，夏安苦笑道：&ldo;讀過書又有什麼用，難道還能幫助我倒泔水?&rdo;

&ldo;哈哈，夏安你可真逗。&rdo;小金笑著笑著一不小心就把手裡的蘋果掉了出去，忙起來撿了，可惜道：&ldo;哎呀，我的蘋果。府裡不給發水果，這可是我託人出去買的。&rdo;在衣服上蹭蹭，接著吃。

&ldo;唉，你剛才算的是阿平能自己贖身，還能多掙七兩銀子。可是你怎麼不想想，他還要花銀子呢。就為了隊長的位置，他都不知道要往上打點多少錢。阿福哥那是府裡的老人了，他一兩銀子能解決的事，阿平可不能這麼輕鬆。&rdo;

&ldo;再加上，飄香院的待遇沒有提高的時候，他也得買些保暖的被褥和衣服。而且，他賣身進府，不就為了養家麼。掙了錢，自然是得拿出大部分錢來周濟家人。所以別說多出來七兩銀子了，贖身銀子的一半他都攢不夠。&rdo;小金為了一個蘋果開始大倒苦水。

夏安想起當日在聽風院，王爺支使他扔掉的那個蘋果，紅丟丟的甚是好看，不知要比小金手中的那個貴上多少倍。他揣在懷裡打算回去好好享受，和阿福、韓管事分一下，卻被總管叫回去觀看了一場凌遲，最後吐得不知東南西北，看見那個紅的蘋果就好像看見血一樣，遠遠的丟進一個廢井裡去了。

他不會花錢買東西，也不用養家。如果也能一個月掙上六百文錢的話，只消八年便可以贖身。

不過可惜，他是死契，是不會有月銀的。

&ldo;小金你是死契還是活契?&rdo;

&ldo;死契。&rdo;小金啃蘋果含糊說道。

夏安卻來了精神，從床上下來，走到小金身邊問道：&ldo;那你應該也沒有月銀啊，為什麼還有錢託人出去買蘋果吃?&rdo;

小金眨眼，支支吾吾道：&ldo;嗯，那個，是這樣子的，我在府裡的時間長了，認識一些人，就接了點私活賺錢。&rdo;

夏安眼睛唰的亮了：&ldo;可以介紹給我一點麼?我也想掙點錢。&rdo;

&ldo;不、不好吧，唔，這種活很隱秘的，不是自己人一般都不許透露。&rdo;小金&ldo;噠噠&rdo;跑到他的床邊，從床外側的小抽屜裡掏出個蘋果來，討好的說：&ldo;你沒有錢，一定好久都沒有吃蘋果了。這個給你，我去看看泔水桶刷乾淨了沒?&rdo;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也是，掙錢的事怎麼能輕易分給他人。晶亮的眼神變得灰敗，夏安洗了洗蘋果，狠狠的咬上一口。不吃白不吃。

唔，還真甜。

很快過去了一個月，樹葉漸漸泛黃，飄落。小金買水果回來的次數更多了，常常請夏安吃。但是夏安說什麼也不要了，小金的錢掙得也不容易，他再想吃水果，也不能貪這份便宜。

不過夏安後來還是忍不住去央求小金給他介紹私活掙錢，都被小金撥浪鼓似的搖頭拒絕了。

每次拒絕之後，夏安都會接受小金的一個水果。苦心甜嘴吧。

飄香院的活計並不累，大概是因為夏安跟著阿福，而且被分配給小金做下手，只要每晚去聽風院後門拉泔水便可，至於其他人每天要去好些個院子，還要刷泔水桶，第三隊的人要每天往後山運送幾十趟的泔水，整夜都不得睡的事情，由於夏安很少出門，雖然清楚知道但見得次數不是很多。

夏安不愛出門的習慣，是去年秋天回府後養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