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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較大的屋子內。
順公公並未明確指派任何差使於我,倒是這一日佾痕吩咐於我:
“你去浣衣司替皇上將昨日送去的衣裳取來。”
其實,按著本來的規矩,該是浣衣司定時將衣裳送至各宮,斷無自己去取之理,但,既然她說了,我去便是。
佾痕每每見我,都陰冷不熱,她心中對我的不滿,我又怎會看不出呢?
匆匆趕往浣衣司,向掌事的嬤嬤說來取昭陽宮的衣裳,她忙不疊地喚:
“素錦,快將昭陽宮昨日送來的衣服拿來。”
正喚著,一邊卻有內侍叫嬤嬤過去,她猶豫間,我淺淺一笑,示意她先忙,我自己拿了即可,她忙笑著行禮去了。
一邊早有一宮女託著托盤急急走來,最上面,蓋著薄薄的一層絹紗,隱隱看出裡面,是疊放整齊的明黃色龍袍,她抬頭,將托盤才要遞於我時,突然怒目而視,我也辨認出,她就是昔日皇后另一名近身宮女,素錦。
難怪,剛聽嬤嬤喚她名時這般熟悉。
“奸妃!”從她口中,恨恨地擠出這兩字。
“請將皇上的衣物給我。”我不去理會她的恨意,伸手欲將她手中的托盤接過。
“呸,你也有今日,老天開眼啊,你們父女狼狽為奸,收買紫凌,將皇后陷於不義之地,別以為人人都瞎了!”她聲音極低,但恨意更深。
說著,她將遞過來的托盤收回,我見她不給,直接伸手去拿上面的衣物。
“咣”地一悶聲響起,托盤落地時,我和她的手分別拉住龍袍的兩端,一用力,“嘶”地一聲,領袖處的緙絲圖紋被生生扯斷。
“天啊!”隨著嬤嬤的尖叫聲響起,素錦駭得瑟瑟發抖起來。
“你個死丫頭,闖這麼大的禍,整個浣衣司,都毀你手裡!”嬤嬤說著,就要扇素錦。
“住手。”我制止她,接著,依然淡漠道:“龍袍給我,此事由我一應負責,不會累及你們。”
“多謝姑娘!你個死丫頭,還不給我鬆開手。”嬤嬤的眼中滿是如釋重負的神情。
素錦不情願地鬆手,我接過龍袍,默默離去。
徑直回到昭陽宮自己的屋子,就著日光,我仔細檢視領袖的撕斷的圖紋處,幸好,未涉及龍紋,扯開的平面亦不算太大,僅是雲紋處斷了,這件龍袍是用金銀線織就,真絲花線在龍袍上用得很少,且金線又分淡、中、深三色,加上銀線,共有四色,又只能用單線來緙,我比對類似的金絲,細細用新線老線相夾相鑲相壓的方法,慢慢地將斷紋處連上,雖然不可恢復如初,但,若不細看,也該不會發現。
將龍袍補完,才發現,已是日落西山,望舒今天一早便被佾痕使喚去將書閣的藏書拿到庭院裡曬拂,想到此刻也未必得閒。
自幼學女紅,也曾滿懷幸福的期盼來日嫁人為妻,也是這樣溫柔悉心為夫君針線傳情,可,今日,我第一次為曾經的夫君,天燁補衣,卻還是因著不忍她人受罰。
將龍袍慢慢疊起,心也被疊縮到一陣窒息。
手捧著龍袍往正殿送去,才到跟前,正見萱瀅,她見我,語音早無往日的恭敬:
“怎麼才把龍袍送來。”
“萱瀅,何事大聲嚷嚷,不知道萬歲爺正小憩嗎?”順公公不悅地從內殿出來,低聲斥責。
他見我手捧龍袍,突然微微一笑:
“安姑娘,你送進去吧。”
萱瀅才要接龍袍的手被這一句話,僵僵地收了回去。
既然為婢,我哪有不願或者不去的理由呢?捧著龍袍進殿,才發現,天燁正支頤在紫檀木桌前小憩,龍首花卉紋玉香爐薰著漸淡的龍涎香,我將龍袍輕輕掛在黃花梨衣撐上,撫平龍袍的褶皺,就如同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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