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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晦,抑或有人嫁禍也未可知。
“在聖上回宮之前,太后賜了先貴妃鳩酒,那時,太妃正在清蓮寺理佛,和聖上一前一後匆匆返宮,見到的,只是先貴妃的遺體,因涉及皇室體面,故對外發的旨僅說,因病而薨。”她費力說完,反手握住我的:
“娘娘,奴婢本不該告訴你這些,如今說了,也是要娘娘摒卻心疑,重為自己著想,切不可為此去恨太后,去恨聖上,那樣,娘娘的處境堪虞,亦枉費了帝太妃為娘娘的周全所盡的心力。”
我闔上眸子,慢慢倚靠在梨花木的床欄上,堅硬的質感讓我的心可以不在柔軟的觸動下漸漸迷失、妥弱:
“芩,你知道,我做不到若無其事,我不相信姐姐會如此不顧婦德。鸞朱現在又在何處?”
“奴婢知道,娘娘進宮的那晚,就要尋了短見,倘若不是攝政王所救,恐怕娘娘早不是如今的娘娘,但奴婢還是要勸,娘娘出生名門,在宮裡的興衰,不僅是自身,亦是牽連著家族,一榮則俱榮,一損則俱損!至於鸞朱,現在已是太后娘娘近身宮女,娘娘,這一件事如今已是塵埃落定,太后即能處死先貴妃,自然不會容任何人再去翻出來說,安陵涵無礙,已是萬幸。”
原來,那晚,她是睹得我尋死的。她不問,是早看穿了一切吧,知道我必然無法舍下,不為家族榮衰,還要為妹妹著想。表哥縱然無恙,僅是為了不將此事聲張至前朝,不然皇室顏面,相府威望又何存呢?只白白送了姐姐的卿卿姓命,臨了,卻浮沁那人心上幻做一滴硃砂痣,是再也抹不去的痛楚濯心罷了。
“娘娘如今位居昭儀,九嬪之首,在如今的宮內僅次皇后,二妃之下,但娘娘若還是視聖恩於無思,他朝無子嗣相傍,實難得完滿。”她緊緊握住我漸漸冰冷的手,繼續道:“娘娘從北溟而回,聖上雖未召見,但從今晚,他傳了萱瀅去,豈知心裡沒有娘娘呢?”
第二卷 緣惜 第40章 素年錦時堪憑弔(下)
(安陵宸)
我素手微微一震,欲待說什麼,囁嚅著,卻始是說不出話來。
“半月後,是三月初三,宮裡定行流觴雅興。娘娘切莫再辜負了芳華,錯拒了聖恩!您只有做到如帝太妃那般,相府方可永興無衰。”她望進我眸底深處,一字字,清晰道:“這是帝太妃囑了奴婢,千萬要與娘娘說的。娘娘在宮裡,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安陵一族的將來!如若娘娘放棄,那帝太妃多年的苦心就均為白費,安陵氏上三代進宮為妃的先人心血亦都是虛無了。”
我回避她赤誠的目光,依然不語。那姐姐的清白,難道就這麼湮埋下去嗎?
不管是因為他,抑或為了家族,為了相府,我會去爭那一份搖搖欲墜的聖恩,可,經歷生死一線後的我,依然未曾忘記,當時不再尋死的初衷是什麼。
那不僅僅是為了家族,而是,為了我含冤莫名逝去的姐姐。
所以,她的清白,我定是不能視若無睹的任由抹黑,縱然,為此,可能賠上我僅存的一切,我亦是不會放棄!
“夜深了,您早些安置吧。”
她見我不再說話,卻將眸光避開她,心下自然明白,遂起身,才要放下銀鉤挽起的紗幔,卻聽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有人輕輕推開殿門,繞過百花素錦屏風,卻是萱瀅,她見是吟芩值夜,略略怔了一下,復看到我未曾睡下,道:
“娘娘,奴婢適才奉旨去了昭陽宮,聖上問及娘娘的身子,甚是關心娘娘。”
我點了下頭,然後,轉向吟芩,淡淡道:
“你下去睡吧,萱瀅回來,由她值夜即可。”
吟芩方退下,萱瀅替我重放下帳子,我躺於錦鋪之上,卻再是睡不深沉,他的心裡,怕再難佇進任何人,姐姐的“背叛”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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