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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掉要不要緊啊?」我問他。
「可以再印嘛。」他一面低頭摺紙一面回答,「我很會做的飛機的,會十幾種不同的疊法,飛的很遠的。」
飛機很快做好了,湊在嘴邊哈一口氣,擲出去,飛的平穩輕盈,滑翔了很遠才落到地上。caresse看呆了,急的跳腳也想試一試。nick跑過去把飛機撿回來給她。她記住了那個哈氣的動作,差點把半個飛機都塞進了嘴裡。
「機頭沾上口水就不平衡了。」nick一本正經的跟她解釋,把著她的手教她飛,「飛到媽咪那裡去,媽咪站遠一點,來,一、二、三,起飛……」
caresse掌握不好鬆手的時機,試了幾次才有一次成功的飛出去兩三米的距離。我忙著接他們的飛機,直到lyle走到我旁邊,才注意到他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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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le跟我打了招呼。看到nick,兩個人相互點了點頭,沒有握手的意思。他走過去抱caresse,小姑娘正玩的起勁,少不了的又小鬧了一場,直到哄她說帶她去吃蛋糕,才安靜下來。我們告別分手,其實要去的是同一個方向,卻故意選了不同的路走。走出幾步,我回頭看了一眼,lyle已經走遠。caresse趴在他肩膀上,儘管隔了幾十米的距離,我還是相信自己看到了她眼睛下面還掛著的那朵淚珠。
上了車,nick問我:「玩的開心嗎?」
「累死了。」我回答,「caresse滿十八週歲之前,再也不帶她出去了。」我發了狠話。飛機上,除了睡著的時候,這個小朋友沒有一刻是安生的。如果不能離開座位,我就得給她唱歌,講故事,陪她看動畫片,把故事解釋給她聽;飛行平穩的時候,她就非要不停的從機頭走到機尾,再走回來,跟看到的每一個人燦爛的笑。我總得陪著她吧,結果,從上海到紐約有一半路是走過來的。
回到家裡,我洗了澡,上床就睡著了。做夢做到caresse一下子變得很大了,我到幼兒園去接她,而後兩個人又到了游泳池裡,我穿著夏天的衣服,caresse穿了一套可愛極了的小比基尼游泳衣,唯一遺憾是夢裡面的光線不像夏天,總是暗暗的,有點。
不知道幾點鐘,我被電話鈴聲驚醒,心驚肉跳的趴起來接電話。我只在客廳放了一部電話,鈴聲在臥室裡聽起來很輕,可能響了很久了,一直沒聽見。
「你去哪兒了?為什麼沒開手機?」是lyle,接起來就是這麼一句,吵架的語氣。
我被他問的有點懵了,外面天已經黑了,牆上的鐘走到兩點二十分。「我在睡覺。」我回答,半夜還能幹嘛?
他頓了一下,換了種比較禮貌的口氣:「caresse發燒了。我們在醫院。」
我立刻清醒了,「哪個醫院?現在怎麼樣?體溫幾度?」
「東七十七街上那間,一個小時之前量是103度……」
「我馬上就到。」我沒聽他說完,掛掉電話,用最快的速度拿了錢包手機,隨便披了件運動衫,就衝出去。一路跑到大路上直到攔下一輛計程車。上車坐定,就在手機上換算那個聽起來很嚇人的華氏度數,換成攝氏度也要接近395。快到豪斯頓大街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穿了件很薄白tee卻沒帶bra,只能把外套的拉鏈拉到最高。
二十分鐘之後,車子在那間醫院急診入口前面停下。我付了車費下車,一邊朝裡面跑一邊打lyle的手機。照他告訴我的號碼,在8樓的一間兒科病房找到他們。房間裡面總算不像樓下急診大廳那樣燈火通明,caresse坐在小床上面,眼睛哭得通紅,身上全是吐出來的東西,精神倒還不錯。sandy正在給她換衣服。lyle蹲在床邊,嘴裡唱著幾句關於小蜘蛛或是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