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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他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

地下室的歲月安靜的過分，他自己也不說話，死人更不會說話。他當時想著，身上的蝨子要是會說話多好啊。什麼都好，來個人，來個聲音吧。

那種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一個人的感覺你可曾體會過？

你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十天，一個月，還是一年？你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人來救你，什麼時候來，你是不是能夠撐到那個時候。

你只能守著一具散發著惡臭的屍體，無望地看著歲月的流失，等待著渺茫的救贖。

他砸過每一面牆，挖出死人的腿骨，血淋淋的，拿他去敲牆，腿骨斷了，牆毫髮無損。

絕望。

無止境的絕望。

即使到最後，夜煞的人開啟了那扇門，他瘋狂地喜悅的瞬間，他都沒有忘記過這種絕望。

五十多個孩子，活下來的，不過三個。

那個時候，他們進入地下室，其實真正只有十五天。

到後來，他們三個成為了那一代裡，夜煞最強勁的殺手。

對於這個結果，他自己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吃驚的。一個在那樣的環境下還能存活的人，在其他的什麼環境不能存活呢？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麼？而經歷過那樣環境的人，怎麼還能夠心安理得地繼續胡混過日，將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別人的手掌心裡，任由別人玩弄呢？不能夠。所以只能拼，只能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爬著爬著，你就慢慢地站到了最高的地方。

那年，他殺了夜煞的主人時，他看著他，似乎一點都不吃驚一般，慢慢說了一句，&ldo;何必開懷呢？我的今日，不過只是你的明日罷了。&rdo;

他也是從地下室走出來的人，他也是夜煞的首席殺手，他也是手刃樓主並代替他成為樓主的人。寧彌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他人生的重複罷了。

初晴閉著眼睛，慢慢消化著他說的話，即使他不說，她依然能夠想像到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

夜煞訓練新人的手段有多麼殘忍，她早有耳聞。

當時聽到這個的時候，只覺得噁心，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曾經就發生在自己的枕邊人身上。

她往他的懷裡縮，眼光閃爍，&ldo;你一定，一定要當殺手麼？&rdo;

他溫柔地撫摸她頭頂的發，&ldo;是。&rdo;

&ldo;你知道殺手不能有軟肋麼？&rdo;她說話，氣若遊絲。

&ldo;知道。&rdo;

&ldo;你知道，你已經有了軟肋了嗎？&rdo;

&ldo;知道。&rdo;

&ldo;那你為什麼還執著要當殺手呢？&rdo;

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發，就像是在哄一個襁褓中的嬰孩睡覺一樣，&ldo;不用擔心。&rdo;

因為，很快就沒有了。

☆、第27章

&ldo;再往西走就是沙漠了，還要繼續走嗎？&rdo;離開草原的那一天，寧彌問她。

&ldo;你執行任務的時候去過沙漠嗎？&rdo;

寧彌搖頭，&ldo;素衣樓的活動範圍是中原地區。&rdo;

初晴便笑道，&ldo;&l;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r;這樣壯觀大氣的景觀，你不想看一看嗎？&rdo;

說話者無心，聽話者有意。寧彌看向她，&ldo;你素來不喜詩詞，這句詩，是赫堯告訴你的吧。&rdo;

初晴沒說話，也沒看他，自然也沒有看見他眼中掩藏著很深的墨色，他繼續問道，&ldo;你一路往西北，是想跟隨著他過去的步伐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