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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許鴻運告訴他,黎贏權已被雙規,涉嫌巨額貪汙罪。項自鏈只嗯了一聲,望著窗外直發呆。範揚清的死訊不啻于晴天霹靂落在項自鏈未曾乾涸的心田,撕裂得傷痕累累。為什麼沒早些時候雙規黎贏權,為什麼好人不長命,為什麼惡人總要遲遲受到懲罰?出事的領導幹部幾乎沒有一個能外乎金錢美色,然而受審定案時,卻從來沒有提及嫖娼罪,脅迫婦女強姦罪,往往只就受賄貪汙罪一筆帶過,而且量刑也模稜兩可,十萬判十年百萬也判十年,不同級別的幹部享受不同的判決待遇。黎贏權只犯貪汙罪嗎?那麼範揚清的命債又向誰索討呢?項自鏈的思維陷入了邏輯的混亂。
&ldo;怎麼你知道黎贏權出事了?&rdo;&ldo;這樣的人遲早要蹭大牢的,可惜啊可惜!&rdo;項自鏈神色黯淡。
&ldo;聽說涉嫌貪汙三千來萬國有資,我看這回他死定了。&rdo;顯然許鴻運也為這巨大的數字而震驚,口氣裡透著懷疑和詫異。
&ldo;難說啊!能貪三千萬的,自有他貪三千萬的理由和實力,保不準十年牢都蹭不滿呢!&rdo;
&ldo;線頭還搭到中央不成?為了這案子,省紀委幾乎是傾巢而出,前後半年時間才查清來龍去脈。趙新良那丫子雙規後死活不認帳,差點讓黎贏權溜了。後來省紀委找到一個知情人掌握了犯罪的第一手資料,迫於千真萬確的犯罪事實,趙新良才低頭服罪,供出了黎贏權。&rdo;許鴻運一撥一撥地娓娓道來。
&ldo;你老兄真是神通廣大,省紀委的內部訊息都讓你摸得一清二楚啊!&rdo;項自鏈驚訝於許鴻運訊息來源之快。這讓他產生不悅,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在喉頭翻滾著。
&ldo;中央我不敢說,省裡意見也不見得統一呢!我只知道那個知情人死在黎贏權手裡,直到今天還不明不白的!&rdo;項自鏈來了情緒,說話帶著刺。
許鴻運正要接腔,桌上的電話機響了。電話是趙國亮打來的,說自己這幾天右眼直跳怕是要出事了。項自鏈又要氣又要笑,&ldo;自己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你瞎喳乎個卵子,怕天塌下來不成?&rdo;趙國亮還是不依不饒,說這種感覺揮之不去,自懂事起全應驗的。
&ldo;你乾脆請個巫師到家裡捉捉鬼,要不把祖墳翻開來曬曬黴氣!&rdo;項自鏈真的氣壞了,沒想到趙國亮無聊到捕風捉影的地步,他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見此情形,許鴻運忙起身告辭。項自鏈也不客氣,叫他順便帶上門。
接下來的幾天,雨沒完沒了地下著,一陣緊似一陣,老天全失去了平時溫文爾雅的面孔。
項自鏈天天泡在防汛辦裡瞭解雨情、水情。從上頭的通知看來,後期雨量將更加集中,讓人生出心中無底的感覺。蜃樓山上有座中型水庫昨晚已開閘洩洪,下遊河道幾次超過危急水位,汛情緊迫。項自鏈倒並不擔心這些,滿就滿吧,平原低窪地帶有個二三十公分積水,淹不死人!雨下了這麼多天該搬的東西早就搬到高處了,再下也造不成多大損失。可山上那兩座小(二)型水庫著實讓他眉頭緊鎖,都是大躍進時代的產物,老的老病的病,又沒有溢洪道洩洪,單憑那拳頭大的引水管排水,牛飲羊卵尿不脹死才怪呢!水利局那幫子整天守在上邊也頂不了屁事,看著水位一寸寸地升高抓耳撓腮幹著急,告急電話一個接一個撥進來,弄得項自鏈大罵水利局長。&ldo;你孃的,梅雨還沒過去,就說水庫吃不消了,那麼颱風來了咋辦?也沒見水庫垮了!&rdo;下午,天開了眼,坦著灰白的肚子,嘲弄似的吊在遠山遠水間。氣象局馬上改了口徑,半小時後項自鏈拿著市裡轉發來的氣象內參,笑罵道:&ldo;東邊日出西邊雨,氣象局真是個東西,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