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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為徐子霖請來的客卿，是偶爾可以給學子們講學的，但是他又不喜歡講學。他自己少年求學時就非常討厭寫經義策論，自然就更不喜歡講這些東西，也不知道當初科考會試時自己是編了些什麼東西，讓主考官看中了他然後金榜題名。

……金榜題名。

林月野笑了笑，其實那才是所有災難降臨的開始。

來到講堂，屋子裡鬧哄哄的，少年們三三兩兩地聚作一團，調笑打鬧。只有泠兒安安靜靜坐在書案前看書，江語霖在幫一位同窗整理書籍。

他走進去，敲敲桌子，沒有人理會。少年們向來不怕他，以往夫子一進來，所有人都會立刻回到各自書案前坐好，等著夫子訓導。不過林月野也不在意這些，他道：&ldo;孩兒們，都回到座位前，我們開始講課了。&rdo;

少年們推推搡搡地走到書案前坐下，一個少年道：&ldo;林先生，你準備給我們講什麼啊？&rdo;

林月野道：&ldo;來之前我特地問了你們徐先生，他說主要跟你們講儒家經史，但還是要靠你們自己領悟，我們主要是啟發誘導。&rdo;

&ldo;又是這些。&rdo;

&ldo;林先生你讓我們好失望……&rdo;

&ldo;還以為你和其他夫子不一樣，會給我們講些別的東西。&rdo;

&ldo;……&rdo;

林月野哈哈一笑：&ldo;原來你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講講《花間集》吧。&rdo;

屋內一時靜寂，片刻就喧笑一片，眾人紛紛把書本扔到一邊，成群圍坐在一起，嬉笑著等林月野講《花間集》。

泠兒道：&ldo;萬一讓山長知道了怎麼辦？我們被徐學監罰的半個月禁閉剛過，我可不想再被罰些別的什麼。&rdo;

他旁邊的少年附和道：&ldo;是啊是啊，山長和學監最討厭這些了。&rdo;

林月野笑道：&ldo;知道他們討厭這些，泠兒你還偷偷看花間詞，膽子不小啊。&rdo;

泠兒漲紅了臉，低下頭不說話，江語霖拍了拍他的頭，道：&ldo;泠兒，把你的那些書都藏起來，被你們晏夫子發現了，可就不止罰禁閉這麼簡單了。&rdo;

泠兒苦惱：&ldo;可是我沒地方藏啊，我都是放在枕頭下，晚上偷偷看的。&rdo;

一個少年道：&ldo;幸好最近晚英被罰都是他在給我們打掃整理學舍，他看到了也不會說出來的。&rdo;

江語霖臉色一冷，那少年意識到自己提到了誰，正暗自後悔，就聽江語霖淡淡道：&ldo;他不會說出來，是因為他不識字。&rdo;

林月野一本書些砸過去：&ldo;你們聊得挺歡快啊，看不見我是不是？&rdo;

眾少年感激他打破尷尬的氣氛，紛紛轉過臉來和他調笑。

偌大的書院有很多講堂，林月野講學的那個永遠是最熱鬧的，少年們也都喜歡聽他講那從未見過的漠北黃沙、長河落日，還有想像中的川蜀古棧道、巴山秋夜雨。

&ldo;有機會你們一定要去雲南，蒼山洱海之間，風雲湧動，站在山頂，你會感覺很多事情就此離自己而去，沒有什麼不可原諒的事。&rdo;

&ldo;鄉間日清月朗，田野空曠，天遙地遠，四下都是寂靜，容易平靜心緒，讓人把一切都看淡。&rdo;

&ldo;還有姑蘇城外的寒山寺，幾許疏鍾，半江漁火……&rdo;

學子們聽得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