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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會兒，林月野就端著一盆水進來了，他在軟榻旁坐下，道：&ldo;你忍著點兒，我給你擦洗傷口。&rdo;

&ldo;嗯。&rdo;

林月野小心翼翼撩起他的紅色衣衫，再解開剛才纏的布，血不太流了，傷口有些黏濕，他沾濕了毛巾，輕輕擦了擦他白皙面板上的血跡。

碰到傷口時，桑鈺眉頭皺緊，林月野儘量放輕動作，道：&ldo;疼你就出聲。&rdo;

桑鈺緊緊抿著嘴唇，搖了搖頭。

林月野一邊擦洗，一邊安撫他：&ldo;我儘快。&rdo;

全部擦洗完，又給桑鈺纏上了新的白布，林月野看了眼盆裡血紅的水，道：&ldo;去床上躺著睡覺。&rdo;說完出去倒水了。

回來後發現桑鈺又將小几移到了榻上，正伏案寫字。

林月野：&ldo;……&rdo;

走到他身邊，無奈道：&ldo;你是不是怕我半夜又騷擾你所以不肯去睡覺？放心，我睡在這榻上，保證不靠近你一步。&rdo;

桑鈺淡淡看他一眼：&ldo;我只是想給語霖寫封信。&rdo;

林月野剛要說話，他又補充一句：&ldo;寫完我就去睡。&rdo;

&ldo;……&rdo;林月野嘆氣，&ldo;好吧。我陪著你，別寫太長時間。&rdo;

&ldo;……嗯。&rdo;

屋裡很安靜，只聽得到桑鈺有些重的呼吸聲，林月野拿本書來看，翻了幾頁，又去倒水給他喝，趁空看了眼他寫的信，發現其字型用的是簪花小楷，非常秀美安寧。

屋內重新安靜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

待到紅燭將盡，桑鈺抬眼看了看他，轉了轉手腕，喚道：&ldo;夏……&rdo;

林月野抬起頭：&ldo;嗯？&rdo;

桑鈺愣了愣，眼底清明瞭些，道：&ldo;……林沐。&rdo;

林月野道：&ldo;怎麼了？&rdo;

桑鈺沉默了一下，然後說：&ldo;你看窗外。&rdo;

林月野轉過臉。

桑鈺：&ldo;下雪了。&rdo;

第二日早晨開啟窗戶，滿目盈白。

桑鈺晨起冒了寒，再加上昨晚堅持寫信有些著涼，吃過早飯後鼻塞聲重，懶怠動彈，又頭暈咳嗽，只得重回床上躺著了。

林月野給他掖了掖被角，道：&ldo;昨晚我就該強迫你去睡覺。&rdo;

桑鈺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又是一陣咳嗽，林月野趕緊給他倒了杯水，看他喝下，給他順了順背，道：&ldo;你好生休息。別再做什麼費心勞神的事兒了。&rdo;

桑鈺勉強說了個&ldo;好&rdo;，嗓音沙啞得要命。

林月野看他安安靜靜睡覺了，才放心出來，下樓跟店小二囑咐道：&ldo;我出去一下，你幫我照看好譚公子，別讓他下來。&rdo;

&ldo;哎，好嘞。&rdo;店小二答應道。

出了客棧，林月野到大雜院裡去看那些孩子，見他們都在院子裡追逐打鬧，踩著滿地白雪，小鼻頭都凍得紅彤彤的。

穆蕖首先看見他，走過來，仰頭看他：&ldo;你今天來得有些晚。&rdo;

林月野道：&ldo;你們譚鈺哥哥早上又生病了，我囑咐了他幾句，所以來晚了。&rdo;

&ldo;譚鈺哥哥生病了？&rdo;